信物那一下灼热,烫得老周一哆嗦,手猛地缩了回来。我们几个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死死盯着他怀里。
可那感觉就一下,快得像错觉,信物又变回了那块温吞的石头,再没动静。
老周喘着粗气,惊疑不定地看着信物,又看看地上那具石匠会骸骨手里的碎片。刚才那一下,是警告?还是……提醒?
“老爷子,先别碰。”林镇上前一步,拦住了还想尝试的老周。他蹲下身,用剑尖极其小心地拨弄了一下那块石化碎片。
碎片纹丝不动,仿佛已经和骸骨的手掌、以及这片土地长在了一起。
“灰塔和夜枭的人……死在这里不奇怪,他们可能是在执行任务,或者……内讧。”林镇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尸体和空箱子,“但这位石匠会的同胞……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姿势,他像是在保护这块碎片,或者说……在记录什么?”
岩伯也凑过来,忍着不适仔细观察那骸骨和周围痕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明悟:“他……他可能是很多年前,追随会长进入‘烬土’的那批人里,侥幸逃出来的一个!他拼死带出来的信息,就记录在这碎片上!”
这个推测让所有人精神一振!如果真是这样,这碎片里可能藏着关于“烬土”、关于会长下落的关键线索!
可怎么取出来?强行破坏?万一连同里面的信息一起毁了呢?
就在我们围着骸骨一筹莫展之际,旁边那片扭曲的金属荆棘丛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极其微弱的、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呻吟!
还有活口?!
我们瞬间警惕起来,武器齐刷刷对准那个方向。林镇示意我们原地戒备,自己则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从荆棘丛后传来:“安全,只有一个……人。”
我们小心地绕过去,只见荆棘丛后面的一片洼地里,蜷缩着一个身影。他穿着夜枭那种标志性的黑色斗篷,但此刻斗篷已经破烂不堪,沾满了泥污和暗红色的锈迹。他的一条腿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经断了,身上还有多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同样覆盖着蠕动的锈蚀。
令人惊讶的是,他居然还保持着清醒!听到动静,他艰难地抬起头,兜帽滑落,露出一张年轻却因痛苦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他的眼睛没有像其他被污染者那样变成暗红,虽然布满了血丝,却还保留着一丝清明。
他看到我们,尤其是看到我们手中的兵器和警惕的眼神,脸上露出绝望的惨笑。
“杀……杀了我……”他声音嘶哑,气若游丝,“给我个痛快……别再……变成那种怪物……”
陈烁握紧短刃,就想上前结果了他,被林镇抬手拦住。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林镇蹲下身,平静地看着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那些箱子,是怎么回事?”
那年轻的夜枭成员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的都是带着锈色的血沫。“任务……是‘播种’……”他断断续续地说,眼神涣散,似乎意识已经不太清晰,“把……把‘源蚀之种’……埋进地脉节点……加速……腐化……”
源蚀之种?!加速腐化?!
我们听得心头巨震!灰塔和夜枭,不是在对抗“锈蚀”,而是在主动扩散它?!
“为什么?!”老周激动地冲上前,抓住那年轻人的衣领,“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年轻人被老周晃得又是一阵咳嗽,他看着老周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涣散的眼神里竟然闪过一丝嘲弄:“为什么?为了……力量……为了……清除旧世界……迎接……新生……”
他猛地抓住老周的手,力气大得惊人,眼神变得狂热而诡异:“你们……阻止不了的……‘祂’即将苏醒……万物……终将……归于锈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