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话他们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真要宣之于口除非活腻了。
大殿两侧除孙澎外,还有诸葛亮和周瑜相伴左右。这两位并非初次接触这些海外来客。
外臣萨科朗斯,叩见陛下!萨科朗斯跪地轻声道。
身后萨基尔、米朗琪等人见状连忙跟着首领行跪拜礼。
孙澎眯着眼打量这位身着中原服饰的中年男子,含笑道:院长多礼了。院长非我朝臣子,称不得微臣二字。
萨科朗斯闻言只得低头称是。
孙澎随手把玩着从施梅尔部落带回的佛珠手串,继续道:半月前朕尚在南疆时就听闻院长的来意。如今时隔半月,不知院长考虑得如何了?
先前说是为了吴国与罗纳帝国的邦交,朕的丞相姑且信了。院长可莫要令朕失望。
虽说语气平和,萨科朗斯却莫名感到后背发凉。
他慌忙答道:陛下明鉴,自上次与贵国丞相及周公详谈后,外臣一直为此事奔走。依臣推算,事情应该......很快就能办妥!
很快?孙澎挑眉轻笑,倒是朕多心了。朕还以为其他几处据点的人都是贵国同僚呢。既然无关,那就不必多言——来人,拖出去斩了。正好朕这次凯旋还缺个像样的庆功仪式。
此言一出,萨科朗斯与米朗琪俱是浑身剧震。
他们安插的暗桩竟被发现了?
萨科朗斯此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若人员被捕,那本《地理志》可还安好?是否已被吴国查获?倘若真被发现,我等该当如何......
霎时间整个御书房落针可闻。诸葛亮与周瑜今日奉诏前来,不过是在旁观这场精心安排的戏码罢了。
见萨科朗斯等人默不作声,孙澎悠然开口:萨科朗斯院长,为何沉默不语?莫非那些人与阁下真有牵连?
萨科朗斯一时语塞。
陛下多虑了,我等近日只在酒楼休憩,未曾踏出都城半步,城外之事自然无从知晓。萨科朗斯低声回应,却未察觉自己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
孙澎不疾不徐地斜倚在椅背上,含笑道:原来如此。那便说正事吧——需要几日才能与罗纳帝国取得联系?身为两国纽带,院长肩负重任。
话中有话,任谁都听得明白这弦外之音。
萨科朗斯回首与米朗琪对视一眼,突然躬身道:陛下恕罪!我们确有隐瞒!
孙澎眉梢微动,似笑非笑道:何罪之有?院长此言倒教朕困惑了。
萨科朗斯无视对方言语中的讥诮,肃然道:陛下既已擒获城外之人,想必掌握实情。再作狡辩亦是徒劳,萨科朗斯愿如实禀告一切。
什么?!
米朗琪与萨基尔闻言骇然,如见鬼魅般瞪着他们的上司。
你竟敢背叛大帝?!米朗琪目眦尽裂,若大帝知晓,第一个要你性命!
素来最受罗纳大帝器重的心腹,怎会突然倒戈?
萨科朗斯对属下的质问置若罔闻,只是静静望向孙澎。
而孙澎同样心生诧异——执掌罗纳帝国监察院的要员,如此轻易就俯首称臣?
阁下来得这般爽快?孙澎把玩着酒杯揶揄道,若你们那位大帝知晓最倚重的臂膀改换门庭,怕是要气绝身亡吧?
萨科朗斯一脸笃定,正色道:“圣上此言差矣,臣并非朝秦暮楚,实乃拨云见日!”
孙澎挑眉:“拨云见日?”
他忽然抚掌大笑:“妙!好一个拨云见日!朕这土生土长的中原人,竟不如院长谙熟本地典故,倒是新鲜。”说着眼风扫过两侧的诸葛亮与周瑜,只见这两位吴国重臣正紧抿嘴角,肩头微微发颤。
萨科朗斯整了整衣襟,低声道:“圣上谬赞。实是中原。文化博大精深,令臣心驰神往,还望圣上成全。”
孙澎眼底寒芒骤现又逝,含笑点头:“自无不可。朕非不通情理之人——公瑾,此事由你督办。萨科朗斯曾任监察院长,正合你衙署所用。至于这名字……”他指尖轻叩案几,“‘罗望’二字,可还入耳?”
罗望?此中似有深意!
萨科朗斯不及细想,当即伏地拜道:“臣罗望,谢陛下赐名!”
“既是一家人,不必拘礼。”孙澎扬声道,“来人,看座!”
殿外侍从鱼贯而入,为这位新更名的罗院长设座。罗望甫一落座,却见孙澎唇角微勾:“诸葛孔明听旨!”
原本静立一旁的诸葛亮骤然撩袍跪地:“臣在。”
孙澎负手而立,声音渐沉:“朕登基三载,自认俯仰无愧。岂料竟有人将算盘打到吴国头上——朕平生最恶暗中弄权之辈。既然他们先出手……”他指尖在青龙剑镡上一敲,“便莫怪朕掀了这棋盘。”
檀木椅上的罗望突然脊背发凉,冷汗悄渗。这局棋,似乎早已跳出了他的预料。
孙澎继续说道:“朕才从南边回来,本该歇息几日,但形势紧迫,容不得耽搁。西边的罗纳帝国一直对我们心怀不轨,朕绝不会坐以待毙。即刻起,全国进入战备状态,你与子敬尽快商议,半个月内,朕要看到玄武军团自西进港出发,直指罗纳!”
众人闻言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