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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女巫合击(2 / 2)

那雾气触及到狂战士的瞬间,他们身上狂暴的红色灵光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迅速黯淡下去。支撑他们悍不畏死的疯狂战意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来自灵魂深处、无法抑制的巨大恐惧。

一名狂战士手中的巨斧“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抱着头,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那上面沾染了什么世间最污秽的东西。另一名则看到了自己死去的亲人化为怨魂向他索命,吓得屁滚尿流,转身就想从城墙上跳下去。还有的则蜷缩在地上,像个婴儿一样瑟瑟发抖,口中胡乱喊着“别杀我”。

这突如其来的崩溃让周围的黑暗精灵士兵都愣了一下,但他们很快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用长矛和刀剑结果了这些已经失去抵抗能力的敌人。

“懦夫之咒”,这是哈格林最得意的作品之一,能够直接剥离目标的勇气,让他们陷入最深沉的恐惧幻象中。

哈格林享受着这种玩弄敌人心智的快感。对她而言,战争不是力量的碰撞,而是一场盛大的、以灵魂为棋子的游戏。凯恩的祝福对她的影响也同样独特。她能感觉到自己与黑暗魔法的联系更加紧密,那些古老而禁忌的诅咒,她现在能以更小的代价、更快的速度施放出来。更重要的是,她能隐约感觉到敌人灵魂中的“裂隙”,让她可以更有针对性地施加诅咒,效果也因此变得更加致命。

她就像一只潜伏在暗处的毒蜘蛛,悄无声息地编织着一张由恐惧、贪婪和疯狂组成的巨网,将所有踏入她领域的猎物一一捕获、玩弄,直至死亡。她的存在,让南侧城墙的敌人陷入了一片混乱,攻势屡屡在最关键的时刻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而瓦解。诺斯卡人甚至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敌人,他们只觉得这面城墙被某种看不见的邪神所诅咒,踏上去的每一步都可能走向疯狂或毁灭。

在哈格林用无形的诅咒玩弄敌人心智的同时,南墙的中央突出部,战斗则呈现出最为原始、最为血腥的形态。这里是赫莉本的舞台,是凯恩神选新娘的祭坛。

恢复了青春容貌的赫莉本,此刻看起来就像一尊从古代神话中走出的战争女神。她身穿轻便而华丽的祭祀铠甲,勾勒出矫健而充满力量感的完美身姿。她手中紧握着两柄被鲜血魔法浸润的锯齿弯刀,刀刃上流动着不祥的红光。她的脸上、发丝上、铠甲上,早已被敌人的鲜血染得通红,但这不仅没有让她显得狼狈,反而为她增添了一种妖异而惊心动魄的美感。

她没有施展大范围的魔法,也没有躲在后方指挥。赫莉本就站在城墙的最前沿,站在尸体堆积最高的地方,以一种近乎狂热的姿态,迎接着每一个冲上来的诺斯卡人。

她的战斗,是一场献给凯恩的血腥舞蹈。

一名诺斯卡掠夺者咆哮着,手中的巨斧带着风声当头劈下。赫莉本不闪不避,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微微一侧,让斧刃贴着她的铠甲边缘险之又险地滑过。与此同时,她左手的弯刀如同毒蛇出洞,自下而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切开了对方毫无防备的喉咙。鲜血如喷泉般涌出,赫莉本甚至仰起头,任由那温热的液体洒在自己的脸上,眼中流露出一种近乎陶醉的狂喜。

不等那具尸体倒下,她已经旋身而起,右手的弯刀顺势横斩,将另一名试图从侧面偷袭的敌人的头颅干脆利落地削飞。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停滞,每一次闪躲、每一次挥砍,都充满了致命的韵律感。她不是在战斗,而是在表演一场死亡的艺术。

“为了凯恩!”她高声呼喊,声音清脆而嘹亮,充满了无与伦比的穿透力。

这声呼喊仿佛一道命令,她身后由杀戮姐妹组成的精锐卫队“灾歌姐妹”也随之发出整齐划一的战吼。她们跟随着赫莉本的脚步,组成一个致命的锋矢阵,在城墙上反复冲杀,将任何试图立足的敌人都撕成碎片。

赫莉本能清晰地感觉到凯恩的注视。那股神圣而狂暴的力量如同岩浆般在她的血管中奔流。自从李易铭的出现,自从她重获青春,她与凯恩的联系就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而在这片与恐虐信徒厮杀的土地上,这种联系更是被放大到了极致。

她的体力仿佛无穷无尽,连续高强度的战斗没有让她感到丝毫疲惫。她的感官变得无比敏锐,能够提前预判到敌人的每一个动作。她的伤口,即使被敌人的武器划伤,也会在短短数秒内停止流血,并开始缓缓愈合。她手中的双刀,更是被赋予了可怕的力量,每一次斩击都附带着“血之饥渴”的效果,不仅能对敌人造成更深的创伤,还能从中汲取一丝生命力反馈给她自己。

她就是一台永不疲倦的杀戮机器,是凯恩意志在凡间的完美体现。

一名骑着变异战狼、体型异常高大的诺斯卡酋长注意到了赫莉本。他认出了这位在城墙上最为耀眼的存在,知道她一定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杀死她,就能极大地打击守军的士气。

“那个女的!是我的!”酋长咆哮着,驱使着战狼,踩着同伴的尸体和盾牌,硬生生冲上了城墙。

战狼张开血盆大口,带着腥风咬向赫莉本。赫莉本冷哼一声,不退反进,身体如同一张绷紧的弓,在战狼咬合的瞬间猛然弹出。她以毫厘之差避开了狼吻,整个人已经贴近了酋长的怀里。

酋长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这个女精灵的速度快到如此地步。他急忙挥动手中的链枷,试图将她逼退。

然而,赫莉本的速度更快。她的双刀在近乎不可能的狭小空间里舞出了一片刀网。

“噗噗噗!”

连续不断的切割声响起。酋长只觉得浑身一凉,随即传来了无数道剧痛。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胸膛、腹部、手臂上,瞬间出现了数十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手中的链枷再也握不住,掉落在地。那头凶猛的战狼也被赫莉本在错身而过时顺手在脖颈上划了一刀,呜咽着倒在地上,抽搐着死去。

“你……你……”酋长指着赫莉本,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赫莉本优雅地转过身,用舌尖舔去刀刃上的一滴鲜血,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而残忍的笑容。

“以凯恩之名,你的鲜血,将被接纳。”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再次消失。下一刻,她出现在酋长的身后,双刀交叉,一记华丽的剪刀斩。

酋长的头颅冲天而起,脸上还残留着惊骇的表情。无头的尸体喷洒着滚烫的鲜血,将赫莉本的身影彻底染红。

赫莉本高高举起那颗首级,对着城下无数的诺斯卡人,发出了胜利的宣告。她的声音压过了战场的喧嚣,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还有谁?!”

城墙上下,出现了短暂的寂静。所有看到这一幕的诺斯卡人,都被这如同女武神降世般的身姿所震慑。他们心中的狂热,第一次被一丝冰冷的恐惧所取代。

奈丝特拉的生命壁垒,阿洛涵的毁灭洪流,哈格林的恶毒诅咒,赫莉本的浴血狂舞。四位风格迥异,却同样强大无比的女性,在这段南侧城墙上,构筑起了一道诺斯卡人无法逾越的屏障。

她们的力量,在凯恩神力的隐秘加持下不断成长。她们的配合,虽然是第一次,却因为共同的目标与羁绊而显得默契无间。她们向整个纳迦罗斯,向那些来自北方的混沌信徒,也向她们共同深爱着的那个人,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与力量。

第一波的总攻,在这姐妹的合击与女巫的诅咒之下,被暂时击退了。南墙防线,在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后,终于稳固了下来。然而,城墙上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更猛烈、更疯狂的攻击,很快就会到来。

赫莉本扔掉手中的头颅,目光望向北方,仿佛能穿透风雪,看到那个隐藏在诺斯卡大军之后,散发着无尽血腥与憎恨的存在。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只有更加炽烈的战意。

战争,才刚刚进入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