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展现出恐怖实力和决绝杀心的慧觉,裴昭明深知,仅凭他们几人和陈府这些未经历真正生死搏杀的护卫,想要在开阔的庭院中正面擒拿或击退这位昔日的武僧首领,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那刚猛无俦的指力与鬼魅般的身法,足以在短时间内撕开任何不够严密的阵型。
当务之急,是拖延时间,固守待援,并确保陈老太公的绝对安全,绝不能让他闯入静心斋。
“退!所有人,听我号令,退守静心斋门前!结紧密圆阵!刀盾手在前,长兵协防,弓手伺机!”
裴昭明当机立断,改变策略,声音沉稳有力,试图稳住有些慌乱的局面。
众人闻言,立刻依令而行,且战且退,脚步虽急却不乱,迅速收缩防线,背靠静心斋那坚实的花岗岩墙壁和紧闭的包铁木门,结成一个首尾相顾、层层递进的小型防御圆阵。
裴昭明与裴昭雪兄妹,以及两名经验最为丰富、内力较为深厚的大理寺好手,手持利刃,顶在最前方,目光如炬,死死锁定着庭院中央那道灰色的身影。
白砚舟和苏九被护在阵型中央靠后的位置,白砚舟手中已扣住几枚能瞬间激发烟雾或阻碍视线的药丸,苏九则银针在手,随时准备应对突发伤势。
沈墨卿紧靠着冰冷的门板,他虽无武力,但此刻却闭目凝神,将全部感知扩散开来,试图捕捉慧觉气息最细微的变化,预判其动向。
陈观澜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在几名贴身护卫的簇拥下连滚带爬地躲到了远处的月亮门后,只敢探出半个脑袋,面色惨白如纸,身体抖若筛糠。
慧觉见他们迅速改变策略,固守不出,如同缩进硬壳的乌龟,不由得冷哼一声,嘴角那丝讥诮的弧度愈发明显。
他并未急于强攻,反而如同在自家后院散步般,在弥漫着肃杀之气的庭院中缓缓踱步,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一寸寸地扫视着严阵以待的众人,评估着阵型的强度与弱点,最终,那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了那扇隔绝内外的房门上。
“以为凭借这区区血肉人墙,就能挡住贫僧清算因果的脚步吗?”
慧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寒意与不容置疑的威压,“未免……太过天真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