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怀古握着话筒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手心里全是冷汗。他听出了省委书记话语中那不容置疑的决断和…切割的意味。上面,已经做出了最终的决定。他,已经被放弃了。
“好…好的,书记。我…我一定配合组织调查。”郑怀古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没有颤抖。
电话挂断,听筒里传来忙音。郑怀古僵立在原地,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他最后的侥幸,被这个电话彻底击碎。
他缓缓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城市依稀的灯火,脸上露出一丝惨然的笑意。纵横一生,算计无数,最终还是逃不过这一天。他想起了赵长天,那个不识时务、非要追查到底的交通局长;想起了李老栓,那个蝼蚁般、却敢于挡车的山村支书;想起了赵晓颖,那个像她父亲一样执拗的记者…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不!他猛地摇头,眼中重新闪过一丝狠厉。他还没有输!他手里还有最后一张牌!那些分布在海外的、连魏承泽都不知道全部的秘密资产,以及…他掌握的某些关于更高层人物的、足以引起地震的“黑材料”!只要他能熬过这一关,或者找到机会出去…
他迅速走到书桌前,开始销毁一些绝对不能留下的纸质文件和笔记。动作急促,却依旧保持着一种异样的冷静。
…
与此同时,西山别墅区外围,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韩博和李正峰坐在一辆伪装成电力维修的厢式货车内,紧盯着监控屏幕。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郑怀古别墅周围的实时画面,以及热成像仪捕捉到的、书房内那个来回走动的身影。
“他接到电话了。”韩博看着郑怀古明显变得焦躁的行为模式,低声道,“看来,省委书记亲自打的预防针,起作用了。”
“他在销毁东西。”李正峰指着屏幕上郑怀古在书桌前快速动作的身影,“要不要提前行动?防止他毁灭关键证据?”
韩博摇了摇头,目光锐利:“再等等。让他销毁,有些东西,销毁本身也是证据。我们的目标是确保他人在,以及拿到他无法销毁的电子证据和海外资产密钥。通知各组,提高警惕,严防其自杀或利用密道逃脱!行动时间不变,凌晨五点,准时强攻!”
命令被无声地传递下去。夜色中,数十双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栋看似平静的小楼。一场关乎最终胜负的较量,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触即发。
高层的动态,已经明朗。弃车保帅,断尾求生,这是残酷却必然的政治规则。郑怀古这只隐藏最深、危害最大的“老板”,已经成为了那个被放弃的“车”和即将被斩断的“尾”。他的覆灭,标志着清州乃至江东省一个时代的结束,也预示着新一轮政治生态重塑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