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九天穹顶的裂缝深处,传来一声唯有灵魂能感知的异响——那是某个庞然邪恶的“饥饿感”被骤然填满后,巨兽饱餐后的恐怖蠕动声,黏腻得令人头皮发麻!
“此劫难逃……”李豫沉重的判语尚未落地,世界尽头已传来天幕撕裂的不祥预兆。
大洋彼岸,瓦拉纳西恒河河坛。狂风陡然拔地而起,卷着恒河腥湿的水汽与焚烧祭品的焦糊灰烬,如无数无形利爪撕扯着露天聚集的人群。狂热的颂经与祈祷声浪撞在一起,搅成一堵模糊的声墙,压得人耳膜生疼。人们高举双臂伸向铅灰的天空,对越来越沉的乌云视若无睹,仿佛要用喊声撑住即将塌下的天幕。
老祭司毗湿奴帕特枯瘦如柴的四肢肌肉神经质地抽搐,每一寸皮肤都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他深深匍匐在冰凉潮湿的砖石上,额头在石面上磕出点点血珠,混着雨水冲刷的泥污蜿蜒而下。干裂的嘴唇剧烈颤动,沙哑的祈求被狂风撕成碎片:“罗摩大神!杜尔迦母神!睁开眼看看这片焦土吧——!!”
“呜——嗡——”
风声里钻进一缕低沉的蜂鸣,越来越清晰。
这不是风啸!它来自云层之上,比雷鸣更宏大,比地脉震动更沉郁,像一柄无形的钝锯,反复摩擦着所有人的神经与骨头。人群骤然安静,骇然抬头。
圣城标志性的杜尔迦神像矗立在黑暗狂乱的烟雨中,镀金法身在污浊天幕下泛着诡异的暗光,仿佛蒙着一层血雾。
滴答……滴答……
几滴粘稠的液体砸在祭坛石板上,轻得像雪落,被风和诵经彻底吞没,无人察觉。
毗湿奴帕特艰难地直起佝偻的背,满是皱纹与泥水的脸上,一双浑浊老眼写满绝望的祈求。
嗤——!
一声尖锐的裂帛声骤然响起!细若游丝,却如冰锥般刺破风雷与祷词的声浪,狠狠扎进每个人的耳膜!
神像腰部——那道象征慈悲勇武的金色“纤腰”上,赫然裂开一道刺眼的缝隙!黝黑的裂痕像毒蛇张开的口腔,冰冷地向上游爬,向下蔓延,所过之处,镀金法身寸寸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