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杂种,谁让你抢我儿子先看到的稀有晶石。”
黎时影瘦弱的手用力拍着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力道小的像在给他挠痒痒,“我…没有,是我…先看到的。”
“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碎,还敢顶嘴?!”
男人举起手甩了他两巴掌,两边的脸颊一下子就高耸了起来,唇角的血不断地溢出。
肺部的空气不断被挤压,黎时影的嘴唇隐隐发紫,“我看你这种垃圾活着就是在浪费空气。”
黎时影的手渐渐无力下垂,他想死了也好,反正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乎他。
突然他被重重的甩到垃圾堆里,又被狠狠踢了几脚,窒息的肺挣脱了束缚,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脏了我的手,儿子走。”
小男孩朝他做了个鬼脸,用口型喊了一句,“垃圾”,这才跟上前面的男人。
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跳,黎时影恨恨地盯着前方的两个身影,这不是第一次他被欺负。
这种窒息的痛苦,也不是第一次。
他愤怒的捶地,恨自己太瘦弱打不过他。
黎时影双手捂住自己的肚子,蜷缩着身体,一瘸一拐地往他的“窝”挪着,他没有家,只有一个垃圾堆起来的窝。
很小很邋遢,却是他的全部,他躺在硬邦邦的用破旧木板拼成的木床上,费力地呼吸着。
身上一阵阵的剧痛袭来,黎时影爬起来翻出自己的存钱罐,数了数里面少的可怜的星币。
他大概连去趟医院的钱都没有。
黎时影丧气地躺回了床上,苦笑了一下,牵动受伤的脸颊,疼的他倒抽了一口气,黎时影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像是被乌云遮住,死气沉沉的。
他无神地望向垃圾窝外面的天空,编号t986垃圾星的天空常年被厚重的乌云遮盖住,沉闷压抑。
他感觉自己要死了,他只是想活着,想要一个家,有错吗?
他没有偷没有抢,每天努力地捡垃圾,从睁眼到闭眼一刻不敢停歇,他有错吗?
那块稀有的晶石本来就是他先看到,拿到手里的,就因为他有父亲,就可以直接抢自己的东西吗?
他没有父亲就该被人欺负到死吗?
他好不甘心,可他能怎么办?他太瘦弱,打不过一个成年人。
黎时影用力地咬了一下后槽牙,疼痛让他失焦的双眼慢慢清晰。他只能痛苦地蜷在床上喘息,眼前阵阵发黑。
一个模糊的身影从远处缓步走了过来,他逆着光走来,一身黑色的制服,深邃的五官在光影下更为立体,眼眸深沉如海。
黎时影以为是自己痛出了幻觉,直到自己的脸颊被一双温柔的手轻抚着。
是要死了吗?要不然他怎么会在满是污垢的垃圾星上看到这么出尘矜贵的男人,像是天边高悬的一轮皎洁明月。
黎时影突然感觉一阵不公平,为什么他一身污泥,浑浊不堪,而他却矜贵出尘一丝不染。
只是因为他出生在这污浊的垃圾星吗?
黎时影伸手想去扯下眼前这一轮明月,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谢辞见那只手缓慢费力地向自己靠近,快要触到他的制服的一瞬间,蜷曲了一下,不敢再向前。
谢辞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轻轻地摩挲了两下,瘦的皮包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