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恢复安静的院落,院门也再次被关闭,隔绝了这一方天地。
魏瞻抬起了脸,仿佛凝视着阿襄:“都按照阿襄姑娘的要求办了,现在,姑娘可满意了?”
可惜魏瞻看不见,阿襄现在垮着一张脸,不,她一点都不满意。
她现在心底的疑虑和谜团比之前更重了。
魏瞻没听见阿襄的回答,倒也不在意,他虚空抬起手,准确地握住了桌上的茶壶把手,慢慢拎起来给自己面前续了一杯水。
如今这屋内的方寸之地,魏少主都已经如同能看见一般随意行事。
“佣仆们是不会轻易离开主家的。”阿襄的声音忽然想起。
魏瞻喝茶的手一顿,再次朝着阿襄的方向扭过头去。
阿襄终于知道哪里古怪了,“主家捏着所有佣仆的身契,就算人逃了又有何用?哪里都去不了。”
身契是有律法效应的。
而阿襄亲眼看见脆桃的那份死契。
签了死契,你就是主人的所有物,逃走也没有用。除非主人愿意撕掉契约,消了你的奴籍。
“所以你府上的佣人们,怎么可能说逃走、就逃走那么多?”
阿襄觉得这就是谎言。
魏瞻慢慢放下了茶杯,他手指重新点在桌面上,“你说的确实不错,佣人即使逃走也没有自由,但是、有一种情况下是例外的。”
阿襄扬了扬眉,例外?还能有这种例外?她可闻所未闻。
但随后魏瞻就冷冰冰说道:“那就是主人死了。”
阿襄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她瞳孔瞬间瞪大。
魏瞻淡淡地敲击着指尖:“没想到这种情况吗?也是,主死契消,什么契约都约束不住。”
阿襄确实给惊呆了,本来到嘴边的无数伶言俐语均被强力堵了回去。
主人、死了?
魏瞻嘴边有一抹冷意:“如果佣人们断定我死了,那么逃走是很正常的事。所以阿襄姑娘,你不必再质疑这点。”
如果主人都死了,哪个佣人还乖乖留下,自然要另谋生路。倘若魏府真的还留下了五十多人,那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阿襄人已经有点麻了,她再次看着魏瞻被黑布厚厚遮住的眼睛。
“魏少主,所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竟会让佣人们一致觉得他死了?
况且,倘若不是十分确信的消息,怎么会引得佣人遁逃,俗称树倒猢狲散。
魏瞻嘴角,挑起一抹谜一样的微笑。
“尸体都没见到的情况下,如何能断定人一定死了,这些佣人就不怕事后被追刑责吗?”
如果主人未死,这就是私自逃离主家,按照逃奴的罪名是百分百要被处死的。
面对阿襄的不可思议追问,魏瞻只是避开说道:“阿襄姑娘,或许你要找的人也已经逃了,这不是好事吗?”
阿襄凝视着魏瞻,许久之后,忽然就道:“我每次称呼你魏少主的时候,你都答应的很自然。”
没有丝毫停顿或者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