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管家走之后,魏瞻的语气明显带了几分的意味幽深,“佣人名册,这就是阿襄姑娘进入我魏府要找的东西?”
阿襄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她还没有从失望的情绪中恢复。
可想而知这对阿襄的打击有多大。
“阿襄姑娘。”魏瞻再次叫了一声。
阿襄缓缓看向魏瞻,她一路追踪娘亲的踪迹,明明就是在咸水镇,到底为什么。
“你究竟要找谁。”魏瞻的语气也沉了下来。
让阿襄这么用尽心机,不择手段。
他魏府可不是随意进出的客堂,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阿娘。”
想不到的是,阿襄竟然淡淡说了出来。“我来找我的阿娘。”
原本正严词的魏瞻再次呆住。
阿襄眼尾已然有一抹微红:“但很可惜,她似乎不在这里。”
甚至可能没有来过。
她找错了地方,错过了阿娘。
室内长久长久的静寂,魏瞻似乎也不知道该接什么,只好问道:“你为什么会到魏府找你的阿娘?”
他魏府雇佣的大多都是本地仆人,很少有外来人口。
之前魏瞻曾问,既有家人,怎放心阿襄一个人孤零零。
“阿娘在半年前走了。”阿襄垂着眼眸说道,“我一路循着她的踪迹,离开上京,追到江北。有一个流民曾说,他亲眼看见阿娘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咸水镇。”
而阿襄在咸水镇街上潜伏了许久,所有地方她都去过了,唯有这座魏宅。
所以阿襄笃信一定能在魏府里找到娘亲最后的线索。
阿襄的语气,让人根本不需要看到她的表情、也能感到,这个姑娘此刻远比痛哭流涕更悲伤。
魏瞻许久没有再言语,他设想过很多阿襄潜入魏宅的目的,甚至认为她可能是玄鉴司派过来的细作。
但是,阿襄却说出了这么一个极度意外的答案。
“你阿娘……是被人挟持了吗?”魏瞻只能这么问。
阿襄没说话,这世上,没有人能挟持娘亲。
她的脑中闪回到了那天午后,她和往常一样从田间归家,可是笑容却在踏进家门前永远僵在了脸上。
家中一切井井有条,甚至桌子上,还温着一碗面。
那日是阿襄的及笄日。
前一夜,娘亲还搂着她,“明日,我的襄儿就长大了。”
箱笼之中,娘亲的衣物已经全都带走了,在温热的面碗旁边,还放着一张娘亲的字条。
只有五个字,不要来找我。
阿襄简直不敢相信,因为这一切荒诞的和做梦一样。只不过是彻底的噩梦。
没有打斗挟持的痕迹,娘亲是自己走的,甚至还留字让她不要寻找。
“是。”阿襄却轻轻说,“一定有人威胁了娘亲,让她不得不离开家。”
主动离开,但未必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