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简简在她面前晃了晃手，“你哥又不是不回来了，干嘛这副表情？”
夏灵溪勉强笑了笑：“我只是担心……”
“担心老师告状？”
苏简简翻了个白眼，“拜托，你这次可是年级第一诶，老师能说什么？”
正说着，夏念清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夏灵溪立刻小跑过去：“哥哥！李老师跟你说什么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夏念清看着妹妹紧张的样子，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她说你太优秀了，问我有什么教育秘诀。”
夏灵溪眨了眨眼，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真的？”
“嗯。”
夏念清点头，然后轻声补充道，“不过她还说，最近精神不太好，希望你偶尔也能放松一下。”
夏灵溪的表情凝固了一瞬：“我只是……只是最近复习得晚了一点而已。”
她的语气有些急切，眼神闪烁，像是在掩饰什么。
夏念清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用紧张，我没怪你。”
“灵溪~”苏简简蹦蹦跳跳地凑过来，“你该不会是晚上偷偷看小说了吧？”
“才没有！”夏灵溪瞪了她一眼，随即又心虚地瞥了瞥哥哥。
苏母温柔地拍了拍夏念清的肩膀：“高三的孩子都这样，压力大，睡不好是常事。
你作为哥哥，多陪陪她就好。”
夏念清点头，他想起了前些日子，夏灵溪以做了噩梦睡不着为由来找他睡觉。
他当时还以为妹妹是病娇有些严重了，原来真的是焦虑失眠，顿时心里有些自责。
“灵溪，”夏念清直视她的眼睛，“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所以……”
他顿了顿，“不要对自己太苛刻，好吗？”
夏灵溪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苏简简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她拉着母亲离开，假装对社团展板产生了浓厚兴趣，给兄妹俩留出空间。
……
家长会最后是学校安排的年级演讲，为高考学子献上祝福。
这次活动其实不仅仅是最后一次家长会，也是即将毕业学子的“成人礼”
礼堂里，各班学生正在做最后的准备。
夏灵溪作为年级代表，需要上台发言。
“哥哥，你就坐在这里。”
她将夏念清安排在靠前的座位，“一定要认真听哦。”
夏念清点头，看着她走向后台。
“喂，灵溪哥哥。”
苏简简不知何时溜到他旁边坐下，“你知道吗？灵溪为了今天这个发言，练习了整整一周呢。”
“是吗？”
“每天午休时间都在社团活动室练习。”
苏简简压低声音，“她特别想让你听到。”
夏念清微微一怔。
就在这时，台上主持人宣布：“
掌声中，夏灵溪缓步走上舞台。
聚光灯下，她的声音清亮而自信：“尊敬的各位家长、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夏念清专注地听着，忽然注意到她的目光时不时投向自己这边。
每当两人的视线相遇，她的语气就会变得更加生动。
“……最后，我要特别感谢我的哥哥。”
夏灵溪的声音突然柔软下来，“是他一直支持我、鼓励我，让我有勇气追求梦想。”
礼堂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夏念清看到不少家长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
“哇哦~”苏简简在旁边小声起哄，苏母在旁笑而不语。
……
家长会结束后，夏灵溪带着夏念清参观校园。
“那是图书馆，我经常在那里自习。”
“这边是音乐教室，有时候放学后我会来弹钢琴。”
她像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地介绍着每一个角落。
夏念清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回应。
走到操场边时，夏灵溪突然停下脚步：“哥哥，我还是想报新城大学”
夏念清沉默片刻，还是想争取一下：“你应该选择最适合自己的。”
“可是最适合我的就是——”
“灵溪，”夏念清打断她，“不要因为我在新城大学就局限自己的选择。”
夏灵溪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执拗，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知道了。”
夕阳西下，兄妹二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夏灵溪低着头，脚尖偶尔踢一下路边的小石子。
“灵溪。”夏念清突然开口，“最近有什么心事吗？”
夏灵溪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摇头：“没有啊。”
“真的？”
“真的！”
她抬起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就是……快要高考了，有点紧张吧。”
夏念清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一软：“有心事一定要和我说。”
“嗯……”夏灵溪应着，手指悄悄攥紧了书包带。
[怎么能说呢？]
[难道要告诉哥哥，我最近晚上都偷偷跑到他房间，盯着他的睡颜看很久很久吗？]
[还是说，我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这些阴暗的念头在她心里翻滚，却一个字都不能吐露。
之后又是一路的沉默，地铁上也没言语。
直到快到家时，这次是夏灵溪开口了：“哥哥，今天谢谢你。”
“嗯？”
“谢谢你…来参加家长会。”她的声音很轻，“我很开心。”
黄昏的光为她的发丝镀上金色。
夏念清忽然发现，记忆中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孩，不知何时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
[灵溪真的长大了]
“我也是。”他轻声回答。
这个家长会，让他看到了妹妹不为人知的一面——优秀、独立、耀眼。
而那些藏在暗处的执念与依赖，或许只是成长路上的一段插曲。
[她会飞得更高更远]
夏念清望着天边的晚霞，心中五味杂陈，他人生的又一个十五年，很慢也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