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个月，周情观察得清楚。
只要韩阳和白晓晓一闹矛盾，历晴川准会来别墅，每次她走后，白晓晓就会消失大半天，再出现时，脸色就又苍白几分，眼神也更空洞几分。
周情隐约猜到，能拿捏住白晓晓的，无非是她那个不堪的原生家庭——历晴川八成是拿她父母来威胁了。
她沉思片刻，端着餐盘坐到白晓晓对面。
白晓晓毫无察觉，直到周情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猛地回神，眼神里先是惊恐，看清来人后，才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有事吗？”
周情指了指她几乎没动的粥。
“看你状态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白晓晓愣了愣，连忙摆手，指尖都在发颤。
“不用了，谢谢关心。”
说完就端起餐盘要走，周情突然开口。
“或许你可以找韩阳聊聊。”
A队最近在备赛，早出晚归连轴转，周情猜，韩阳压根没发现白晓晓的异常。
白晓晓的脚步顿了顿，背影僵了两秒，随后逃也似的快步离开。
周情看着她的背影，咬了咬筷子。
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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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滑到十一月初，万圣节这天，A队难得迎来了全天休假。
鲸港市的冬天来得猝不及防，前几日还带着秋意的风，一夜之间就裹着寒意卷过街道，枯黄的落叶被吹得噼啪打在别墅窗玻璃上。
众人都没有心思出去逛街晃悠，索性在别墅里张罗起一场小型派对。
宋梁不知从哪淘来一堆搞怪道具，南瓜灯被刻上狰狞的鬼脸，里面点着暖黄的蜡烛，将客厅照得忽明忽暗。
各色鬼脸面具堆在茶几上，啤酒罐和零食袋摆了满满一桌。
他精力旺盛地穿梭在人群中，硬是把一个骷髅头面具扣在了一向严肃的顾清逸脸上，惹得众人哄笑。
连方致夜都被周情缠着想戴兔子面具，客厅里喧闹的笑闹声几乎要掀翻屋顶，气氛热烈得驱散了冬夜的寒意。
白晓晓最近精神萎靡，脸色愈发苍白，说是受了凉，早早回房休息了。
她一走，韩阳也没什么兴致，全程心不在焉地捏着啤酒罐，眼看时针划过午夜十二点，便丢下句“困了”，转身往三楼走去。
楼下的喧闹还在继续。
可没过几分钟，三楼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带着颤抖的怒吼，紧接着是重物撞门的声响。
周情正帮方致夜剥橘子，听到动静猛地抬头，和他对视一眼，两人几乎同时起身往楼上冲。
韩阳颤抖着身子僵在卫浴间门口，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得像是失去了灵魂，大脑几乎彻底空白。
卫浴间的灯光惨白刺眼，浴缸里的水被染成了刺目的鲜红，白晓晓歪着头靠在浴缸边缘，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手腕处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鲜红的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板上积成一小滩。
整个空间都被浓郁的血腥味包裹着，压得人喘不过气。
周情错愕地站在原地。
她明明前几天还劝过白晓晓，明明察觉到她状态不对，却还是没能阻止这一幕发生。
白晓晓竟然选择了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