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应了声,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看来我的心肝夫人确实受委屈了。”
这话说的顾挽棠耳垂一烫。
英国公夫人脸色煞白,扶着案几才勉强站稳:“衍儿,你听我解释......”
裴衍声音平和地打断她:“第一,夫人应该叫我世子。”
“第二,夫人喜欢那些人尽管给父亲纳就是。”
体面又冷淡,这就是英国公府的裴世子。
屋内的气氛随之一僵,顾挽棠却不想再留了,扯着裴衍的衣襟扔下一记重雷。
“裴衍,我肚子疼,不会动胎气了吧?”
她仰头对上他垂下的墨眸,眨巴着眼睛。
裴衍以为她是在作怪,故意气国公夫人,配合着将人打横抱起,边朝外走边低哄。
顾挽棠一看就知道他以为自己在装,索性将脸埋到他胸膛,不再理会。
两人穿过大半个国公府抵达幽静的澄心堂,府医早已在此候命。
本以为是做戏做全套,直到府医轻车熟路的给顾挽棠把脉,裴衍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屏住呼吸,脑海中的念头一闪而过。
半晌,府医笑着捋了捋胡子:“恭喜世子妃,腹中胎儿很健康。”
裴衍身形猛地一晃,素来沉稳的手竟打翻了桌上的茶盏。
瓷片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格外刺耳,他却浑然未觉,只死死盯着顾挽棠微隆的小腹。
“几个月了?”他声音哑得厉害。
府医正要作答,却见世子妃悄悄冲他摇头。老大夫会意,收拾药箱退了出去,临走还不忘贴心地带上门。
顾挽棠歪在软枕上,看着裴衍僵立在床边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去勾他的手指:“高兴傻了?”
裴衍突然单膝跪在榻前,颤抖的掌心轻轻覆上她的小腹。
“什么时候知道的?”他额头抵在她手边,声音闷闷的。
“二个月前。”
顾挽棠抚过他紧绷的脊背,“本想今日告诉你的......”
话未说完,整个人突然被紧紧搂住。
裴衍的吻落在她发顶,又急又重:“胡闹!方才还敢那样气她?不对!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的!”
顾挽棠小拇指勾了勾他的腰带:“你之前那么忙,我那不是心疼你,你倒怪上我了。”
说完,她用力将腰带扯下来,幽怨的仰头咬他的下巴。
裴衍一时无言。
两个月前,恰好是先帝驾崩,礼王登基的时间点,他忙到飞起,回来早还能陪她睡会,太晚为了不打扰她,就宿在前院。
一个晃神,外袍已经被眼前的人儿扯得松散。
裴衍按住顾挽棠的手,目光扫过她微隆的小腹,眼底欲望被强行压下。
“乖,别玩这个。”
顾挽棠偏不,扯着他的衣襟将他压在身下。裴衍害怕她受伤,另一只手赶忙护住她的腰。
知道他有所忌惮,顾挽棠扯他衣服的手开始用力,贝齿轻咬他的喉结,指尖探进他里衣划过紧实的腰线,声音含糊道。
“都三个月了,怕什么......”
话音刚落,两人的体位瞬间颠倒。
裴衍眸色骤然转深,一个翻身便将人稳稳压在身下。他单手扣住她两只手腕举过头顶,另一只手仍小心翼翼地护在她腰后。
“你乖一点,若再胡闹……”
话未说完,顾挽棠已伸手勾住他的后颈,将他的唇重新覆在自己唇上,却被裴衍反客为主。
窗外风雪渐急,却盖不住室内骤然升高的温度。
澄心堂院内,两年前春天移栽的海棠树正抽着嫩芽,芽上覆着薄雪,仿佛在孕育着一个崭新的春天。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