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磊坠崖的动静没敢声张。秦浩带着两个跟班连滚带爬地跑了,连赵磊掉下去的那把下品铁刀都没敢捡——方才林凡那反手一剑又快又狠,血溅在他鞋尖上的凉意还没散,他哪敢再沾半点关系?
林凡在林子里站了片刻,确认四周再无旁人,才转身往回走。灵铁剑上的血迹已被他用灵力抹去,只剑鞘边缘还沾着点暗红,不细看根本瞧不出来。可他握着剑柄的手却有些发紧——方才刺穿赵磊胸口时,那温热的血顺着剑刃往上涌的触感,清晰得像刻在骨头上。
他不是第一次伤人,却还是头回下这样的死手。
回到住处时,日头刚过晌午。陈默醒了,正靠在床头喝药,见他进来,眼亮了亮:“你回来了?巡逻还顺……”话说到一半顿住了,盯着林凡的脸看了半晌,低声问,“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出事了?”
林凡没瞒他,走到桌边坐下,声音压得极低:“方才在后山,秦浩带着赵磊堵我。”
“赵磊?”陈默皱紧眉,“他敢对你动手?”
“不光动手,还想抢传承。”林凡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口,压下喉咙里的腥气,“我没留手,他掉崖了。”
陈默手里的药碗晃了晃,药汁洒出来些在衣襟上,他却没顾上擦,眼里满是惊:“掉崖?那……”
“活不了。”林凡说得干脆。赵磊本就被他刺中要害,又从十几丈高的断崖掉下去,就算没当场断气,山沟里的毒蛇妖兽也能把他啃得连骨头都剩不下。
陈默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赵磊他爹是内门管事赵峰……赵峰为人最护短,这事要是被他知道……”
“知道了又怎样?”林凡打断他,指尖在桌沿上划着,“我总不能站着让他杀。”
陈默被他噎了句,却没反驳——换作是他,被人堵着抢东西还要下死手,怕也忍不下这口气。可他还是急:“但赵峰在宗门里人脉广!外门弟子的月例、去藏经阁的牌子,全归他管!他要是想找你麻烦,随便找个由头就能罚你去挖矿,甚至……”
甚至直接按个“残害同门”的罪名废了修为。这话陈默没说出口,却彼此都懂。
林凡自然清楚这些。赵峰的名字他早有耳闻——听说这人修为不算顶尖,也就炼气八层,却仗着在内门待得久,又会钻营,把外门的油水攥得死死的。之前赵磊在演武场横行霸道,没少仗他爹的势。
“我知道该小心。”林凡捏了捏眉心,“这事我没声张,秦浩他们吓破了胆,短时间内不敢往外说。先拖着吧,等过阵子……”
等过阵子他再稳固些境界,最好能冲到炼气六层——到了炼气六层,就算赵峰想动他,也得掂量掂量。
两人正说着,院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还夹着王奎的声音:“林凡在吗?”
林凡心里一紧,和陈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慌——王奎怎么这时候来了?难道赵峰已经知道了?
他定了定神,起身去开门。王奎站在门口,脸色比早上沉了不少,手里还捏着块令牌,正是赵磊常用的那块刻着“赵”字的木牌。
林凡心“咯噔”一下——这令牌怎么会在王奎手里?
“王师兄……”
王奎没说话,径直走进来,关了院门,才把令牌往桌上一放,沉声道:“赵磊不见了。”
林凡没接话,等着他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