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涅尔感到一阵眩晕，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仿佛要挣脱束缚。
他强迫自己深呼吸，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试图压下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惊骇。
他需要冷静，必须冷静！
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将破碎的线索拼凑起来。
天体交汇，按照艾丽娅的描述，是巫师世界的基本法则，是宇宙尺度下不同维度、世界碰撞与融合的衍变过程，其本质是客观的、宏大的，甚至可以说是那个世界诞生的基石之一。
而魔苟斯……那个堕落的埃努，阿尔达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黑暗之源。
他的野心从来不仅仅是统治，而是彻底扭曲、玷污、占有伊露维塔的创造！
他的力量层级，在他将自身大量本质力量注入阿尔达物质结构时，就已经达到了足以影响世界本源的恐怖程度。
即便他被流放至虚空，他那早已渗透进世界根基的残存意志，是否真的就彻底沉寂了？
一个被永恒禁锢、对阿尔达充满无尽怨恨的古老邪恶，感知到了一场波及多个世界的、宇宙级的法则碰撞……他将此视为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用他那超越凡俗理解的力量和意志，去引导、去扭曲这场交汇，试图将另一个世界的法则作为楔子，打入阿尔达的秩序壁垒之中，为自己卷土重来铺路……
这个推测，虽然骇人听闻，但在逻辑上，并非不可能！
甚至，这完美地解释了为什么两个规则迥异的世界会以隔离之海这种诡异方式嫁接，而不是彻底融合——这是魔苟斯残存意志与阿尔达世界本身固有秩序激烈对抗、相互侵蚀的结果！
甘道夫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哈涅尔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思绪变化，以及他最终强行压制恐惧、努力理性分析的过程。
老者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冰冷杀意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言喻的……欣赏。
能在如此恐怖的真相面前迅速稳住心神，并尝试理解其内在逻辑，这份心性，远超常人。
“年轻人，”甘道夫的声音缓和了许多，带着一种沉重的了然，“看你的眼神……你也猜到了那个名字所代表的可能性，是吗？”
哈涅尔重重地点了点头，喉咙有些发干，声音沙哑：“我希望……我猜错了。”
他宁愿面对十个索伦，也不愿面对一个可能正在试图利用宇宙级事件回归的魔苟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