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罗斯府邸外,阴影潜伏。
摩根带着他手下那四个煞星——瘸腿老杰克、独眼隆、快刀文森和闷葫芦疤脸,如同五块融入墙角的顽石,死死盯着那扇气派的鎏金大门。
摩根铜铃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嘴里低声呵斥着手下:“都给老子把招子放亮点!就算他娘的要眨眼,也得给老子一左一右轮流着来!谁要是漏了那姓卡斯伯特的小崽子出来,老子扣光他这个月的酒钱!”
他像一头耐心等待猎物出现的猎豹,浑身肌肉紧绷,只等卡斯伯特露面,便要悄然跟上,摸清他的行动规律,寻找下手的时机。
简单、直接、暴力,这是摩根一贯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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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锚酒馆,二楼密室。
与摩根那边的剑拔弩张不同,这里的气氛更显沉静而诡谲。
维拉将一杯刚沏好的热茶放在哈涅尔面前,声音平稳地汇报着她搜集来的情报。
“索罗斯家族内部,并非铁板一块。”维拉开门见山,“现任族长,老马库斯,他能坐上这个位置,本身就有蹊跷。”
哈涅尔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示意她继续。
“按照索罗斯家族的传统和长幼次序,原本的继承人,并非现在的老马库斯,而是他的亲哥哥——奥勒留斯·索罗斯。”维拉说出这个名字时,语气带着一丝追忆,“年长一些的拉海顿人都还记得,奥勒留斯年轻时才华出众,沉稳干练,一直被老马库斯他们的父亲带在身边悉心培养,是公认的、毫无争议的家族接班人。”
“然后呢?”哈涅尔嗅到了关键的气息。
“然而,在奥勒留斯三十岁那年,一次寻常的家族狩猎中,他离奇地遭遇了一头异常狂暴的黑熊袭击。”维拉的声音压低,带着某种暗示,“护卫死伤惨重,奥勒留斯虽侥幸捡回一条命,却重伤瘫痪,神智也时好时坏,彻底成了一个废人。如此一来,当时年仅二十五岁、原本并无继承希望的弟弟——也就是现在的老马库斯,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哈涅尔眼中精光一闪,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黑熊袭击……异常狂暴……时间点还真是巧合。”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绝非一场简单的意外。
权力的交接,往往伴随着看不见的血腥。
维拉点了点头,印证了他的猜测:“老马库斯上位后,对待他那位废掉的兄长和其家眷,表面功夫做得还算过得去,并未苛待。但他兄长唯一的儿子,也就是他的亲侄子——凯洛斯·索罗斯,境遇就微妙得多了。”
“凯洛斯……”哈涅尔重复着这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这位本该是索罗斯家族正统继承人的儿子,现在如何?”
“明升暗降,边缘化处理。”维拉显然已经做足了背调,对答如流,“老马库斯将他安排为家族在拉海顿港口的总负责人,听起来名头响亮,但实际上,港口上下关键岗位全是老马库斯和他儿子卡斯伯特的心腹。凯洛斯手中没有任何实权,更像是个被供起来的泥塑雕像,一个……被架空的光杆司令。他每日按时点卯,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书,然后便是对着大海发呆。老马库斯此举,无疑是在为他宝贝儿子卡斯伯特彻底扫清继承道路上最后的潜在障碍。”
“一个心怀怨怼、被夺走继承权、又被刻意边缘化的前继承人之子……”哈涅尔缓缓站起身,眼中闪烁着猎人发现猎物踪迹时的兴奋光芒,“还有比这更完美的内部突破口吗?怨恨是最好的催化剂,而失意者,最容易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