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涅尔首先来到木工区。
巧手基利正带着几个学徒,按照哈涅尔提供的、远比这个时代先进的图纸,加工着曲辕犁的部件。
看到领主到来,基利连忙放下手中的刨子。
“领主大人,您看,这是按您说的改的犁辕,弯曲度我们调整了几次,现在应该能更好地深耕和转向了。”
基利指着地上几个已经成型的部件,语气中带着兴奋。
哈涅尔仔细检查着,用手比划着:“嗯,不错。关键是要让农夫用起来省力,翻地更深。另外,我上次跟你提的风车和水车的构想,图纸我还在细化,但这东西一旦建成,可以用来磨面、灌溉甚至带动一些简单的机械,能解放大量人力。你和哈马尔有空可以先琢磨一下原理。”
基利眼中闪烁着对未知事物的好奇与憧憬,连连点头。
接着,哈涅尔走向铁匠区。
这里温度更高,炉火熊熊,多尔正赤着上身,挥汗如雨地锻打着一块烧红的铁条,那是有望取代现有复合弓反曲片的弹簧钢的尝试。
旁边,已经有好几把经过改良、更加轻便坚固的伐木斧和鹤嘴锄打造完成。
“多尔,铁矿砂的提纯还要想办法,杂质太多影响钢的品质。另外,我让你试着做的那些标准化的钉子、螺丝和工具模具,进度如何?”
哈涅尔拿起一把新打造的锄头,掂量着重量,检查着刃口的硬度。
多尔用毛巾擦了把汗,指着角落一堆新做的木模和几个粗糙的铁模:“模具在做,但精度不够,废品率高。领主大人,您说的这个标准化……真的能让以后打造和修理东西快那么多?”
“相信我,多尔,”哈涅尔目光笃定,“当所有的零件都能互换,当修理只需要更换坏掉的部件而不是重头打造时,你就能体会到效率的飞跃了。这关乎卡伦贝尔的未来。”
最后,他来到了酿酒区。
哈马尔正指挥着人手将新发酵的苹果酒装入巨大的蒸馏器中。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和一丝焦糖般的甜腻。
白兰地的生产已经初步走上正轨,虽然产量和稳定性还在不断提升中,但这已经是卡伦贝尔目前最重要的现金奶牛。
哈涅尔深知,无论是改良农具提升粮食产量,还是改进工具加快重建速度,亦或是扩大白兰地生产换取发展资金,都离不开工坊的技术支撑。
他挽起袖子,拿起一块木炭,在准备好的粗糙木板上,开始勾画他脑海中关于水力锻锤和简易车床的构想。
汗水从他的额角滑落,与工坊里的工匠们融为一体。
这里没有权谋算计,没有虚与委蛇,只有对材料的驾驭、对技术的钻研和对更高效生产力的追求。
哈涅尔知道,在这片叮当作响的烟火气中,正孕育着卡伦贝尔真正崛起的、最坚实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