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暮色来得格外早,铅灰色的云压在城头,将朱雀门的铜钉映得发暗。萧靖渊攥着怀中的龙袍暗格设计图,指腹已将图纸边缘磨得发毛——按照与李大人密探的约定,他们需在子时前赶到城隍庙,将证据交给李大人的心腹,再由心腹转递至边境旧部手中。
“苏兄,你带林姑娘从东侧小巷走,那里是赵珩兵力薄弱的盲区。”萧靖渊将敛魂玉佩又往苏墨手中塞了塞,玉佩上的墨家纹在暮色中泛着淡光,“我与陈武从正门吸引注意力,若遇到巡逻队,便按之前约定的暗号脱身。”
苏墨却按住他的手腕,从布包中取出三枚指尖大小的铜丸:“这是‘震魂丸’,捏碎后能释放淡蓝色魂雾,暂时扰乱士兵的视线,你们带上,以备不时之需。”他又转向林晚,将一把雕花木梳递过去,梳齿间藏着细如发丝的魂丝,“若遇危险,扯动梳尾的机关,魂丝会缠住敌人,争取逃跑时间。”
林晚接过木梳,指尖轻轻摩挲着梳背上的蝴蝶纹——这是苏墨生前为她雕的半成品,如今竟成了防身利器。她用力点头,声音虽轻却坚定:“你们放心,我定会保护好设计图,准时到城隍庙汇合。”
四人兵分两路,萧靖渊与陈武身着粗布短褂,扮作赶夜路的脚夫,沿着大街往城隍庙走。街上的巡逻队比白日多了三倍,甲胄碰撞声在空荡的街巷里回荡,每走三步便能看到张贴着“通缉逆党”的告示,上面画着萧靖渊三人的模糊画像——赵珩显然已察觉证据失窃,正全城搜捕。
“站住!干什么的?”一个满脸横肉的队正拦住他们,手中的长刀在灯笼光下泛着冷光,“深夜在街上游荡,莫不是逆党的探子?”
陈武连忙弓着腰,从怀中摸出几个铜板递过去:“官爷息怒,我们是城外的脚夫,赶不及出城,想在城隍庙凑合一晚,绝不是什么探子。”
队正掂了掂铜板,眼神却仍在两人身上打量。萧靖渊暗中握紧震魂丸,指尖已触到铜丸的纹路,只要对方再追问,便即刻动手。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士兵匆匆跑来:“队正!西市发现可疑人影,大人让您立刻带人过去!”
队正骂了一句,狠狠瞪了萧靖渊一眼:“算你们好运,快滚!”
两人连忙躬身道谢,快步离开,拐进一条小巷后,才松了口气。陈武抹了把额上的汗:“将军,赵珩的人搜得太紧了,再这样下去,我们恐怕很难按时赶到城隍庙。”
“别急,”萧靖渊指着前方的高墙,“翻过这道墙,就是城隍庙的后巷,我们从那里绕进去。”
与此同时,苏墨与林晚正沿着东侧小巷前行。小巷狭窄,两侧的院墙斑驳,墙头的狗尾草在风里摇曳。林晚突然停住脚步,压低声音:“有人。”
苏墨立刻将她护在身后,借着墙根的阴影望去——三个黑衣人手握短刀,正靠在巷口的老槐树下,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来往人影,腰间的令牌上刻着“赵”字,显然是赵珩的暗卫。
“他们是在堵我们。”苏墨轻声说,指尖摸到布包中的魂丝弩,“你先躲进旁边的柴房,我引开他们,随后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