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江城下起了倾盆大雨。便利店的玻璃窗上雨水如注，将外面的霓虹灯光晕染成模糊的光斑。林默刚整理完货架，正准备开始清点库存，店门一声被猛地推开。
王昊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浑身湿透，西装紧紧贴在身上，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平板电脑，屏幕已经碎裂，但仍在顽强地显示着不断跳动的股价图。
林哥......王昊的声音嘶哑，整个人靠在收银台上才能站稳，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林默放下手中的货物清单，从柜台下取出一条干净毛巾递过去：先擦擦，慢慢说。
王昊机械地接过毛巾，却只是攥在手里，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的大雨：你还记得我投资的那家云睿科技吗？就是那个研发新型储能技术的......
林默点头。他记得王昊这半年来每次来便利店，都会兴奋地跟他分享这个项目的进展——从技术突破到融资成功，从拿到政府扶持到即将上市。这是王昊倾注了全部心血的项目，也是他实现财务自由的最大希望。
本来下周就要在科创板上市了......王昊的声音突然哽咽，估值已经做到三百亿，所有机构都在抢额度......可是今天早上......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碎裂的平板屏幕上滑动，调出一份报告：摩根新能源事业部突然发布了一份技术白皮书，宣布他们研发出了完全相同的技术，而且成本只有我们的一半！
林默接过平板，快速浏览着报告内容。这份技术白皮书详细描述了与云睿科技核心技术几乎完全一致的工艺流程，甚至连几个关键参数都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是什么巧合！王昊激动地说，这是我们团队花了十年时间，经过上万次实验才突破的技术难关！摩根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王昊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更加苍白：是李行长......
他颤抖着接起电话，语气卑微：李行长，您听我解释......那份报告肯定是......什么？提前收回贷款？可是我们的合同......喂？喂？
电话已经被挂断。王昊呆立在原地，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小滩水渍。
所有银行都在催收贷款......他喃喃自语，连最支持我们的科创基金也要撤资......
这时，平板电脑突然连续弹出几条推送：
【云睿科技核心技术被指涉嫌抄袭】
【多家机构宣布暂停与云睿科技合作】
【业内人士爆料：云睿科技实际控制人或面临刑事调查】
王昊看着这些消息，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绝望：他们连这种消息都放出来了......这是要彻底搞死我们啊......
便利店里一时陷入沉寂，只有窗外的雨声和冰柜的嗡鸣。偶尔有顾客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都识趣地快速离开。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王昊突然抬头，眼中布满血丝，今天早上肯特·米勒——就是摩根新能源事业部的负责人，居然亲自给我打了个电话。
林默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柜台。
他说愿意用一亿收购我们全部技术专利。王昊的笑容变得苦涩，一亿？我们前期的研发投入都不止这个数！我拒绝后，他居然笑着说：那你就等着破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