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鑫抬起头来,一时没明白小虎为什么这么质问他。
小虎试图敲醒这个榆木脑袋的哥哥,怎么学习那么好,却弄不懂爱情呢?
他恨不得抓他过来,语重心长地好好跟他唠一唠爱情这件事。
“哥,你都二十多了,我爸像你这么大都有我了,呃,你爸这么大应该也有你了。你都大三了,你们同学就没有谈恋爱的?圆圆姐姐还比你大一岁呢,你又没说要跟她在一起,她为什么要等你呢。”
小龙也重复:“她为什么要等你呢?你又没跟她表白。”
鑫鑫沉默。
其实他在操场上面对圆圆和她的男朋友时,已经问过自己这句话了。但他还是想让两个弟弟骂骂他。
就像上学时,自己解出来一道难题,还要向老师和同学求证正确答案。虽然已经知道那就是正确答案,却还是享受被人说“就是这样”的感觉。
他知道,是他自己弄丢了圆圆,没有人能让时光倒流,圆圆已经把爱情给了别人。他都知道。
但他还是想让两个弟弟再骂他一顿,“看,是你做错了,你自己不主动不上心,你把爱情弄丢了。”
又像小时候膝盖磕破,长了一个很大的血痂,血痂掉了长了粉红色的鲜肉,这个过程,很痒又很痛,但又总是忍不住去抠,那种又痒又痛的感觉,也是一种近乎麻痹的快活。
鑫鑫希望小龙小虎使劲批判自己,把他结痂出血的伤疤一层层抠开,极致的痛痒之后,就能等待新肉长出。
小龙小虎哪见过这个样子的鑫鑫啊,像一座沉默的大山,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正说得带劲的两人说着说着都噤声了。
鑫鑫斜眼看他俩:“说啊,怎么不说了?”
小龙小虎对视一眼,默契地要逃跑:“要上课了,我们走了,哥,下次来多带点好吃的!要肉包子!”
鑫鑫看着跑远的两个弟弟,恍惚了一会,又打电话给自己当年复读班的班主任。
当年的老班听说徐朝鑫来了,很快就来到了校门口的咖啡馆。
玻璃门被推开时,风铃叮当地响了一声。鑫鑫抬头,看见班主任老周拎着帆布包走了进来,头发比去年又白了些,额角的皱纹却还是那样,笑起来会挤成两道亲切的沟壑。
“徐朝鑫,好久不见!”老周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在大学里还适应吧?专业学得怎么样?”
“挺好的,老师。”鑫鑫笑着点头,“今天回来办点事,顺便来看看您和两个弟弟。高三的学习比较紧张,刚才聊了聊,他们的学习状态还好。”
提到郝俊明郝俊亮两兄弟,老周的眼睛亮了亮,打开了话匣子,“这两个孩子都可以冲一冲东大,当年你没能去东大,他俩估计能为你圆梦了。”
鑫鑫松了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