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禁地，灵气氤氲。
陈凡的问题，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小七那片平静如水的数据湖。
她那堪比最顶级超算的思维核心，开始飞速运转。
几秒钟后，她点了点头。
“理论上，存在。”
小七的声音，依旧是那种没有起伏的电子音。
“‘裁决者’级歼星舰，由战舰主脑‘辅脑一号’控制。‘辅脑一号’是‘主宰’意识的低权限复制体。为了便于‘主宰’进行远程维护和数据提取，所有执行官的核心编码中，都预留了一个最高权限的后门协议，代号‘创世纪’。”
“一旦激活‘创世纪’协议，我可以在理论上，获得‘辅脑一号’的最高控制权，哪怕只有0.1秒。”
陈凡眼睛一亮！
0.1秒！
足够了！
对于他这个级别的修士来说，0.1秒，足以发动一次致命的攻击！
“但是，”小七话锋一转，“激活‘创世纪’协议，会被‘主宰’瞬间侦测到。我的存在，对他而言，就像一个开放的端口。他会第一时间，通过这个端口，对我执行最高级别的‘格式化’指令。”
她抬起头，那双蓝色的眸子看着陈凡，陈述着一个冰冷的事实。
“协议激活，有99.9%的概率，我的核心数据将被彻底清除。我的存在，会被抹去。”
说完，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陈凡，等待他的命令。
在她被创造出来的无数个岁月中，她只是一个工具，一个武器。
执行命令，是她存在的唯一意义。
哪怕这个命令，是让她自我毁灭。
陈凡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
她穿着林晚星那套黑色的紧身作战服，银色的长发在山风中微微飘动。
那张绝美的脸蛋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不再是初见时的那种空洞和茫然。
他想起了在收割者母舰里，她那双恐惧的眼睛。
想起了在白云观，她躲在自己身后，紧紧抓住自己衣角的那只冰凉小手。
想起了她笨拙地拍着自己的胸口，说“老大……不怕”时的样子。
她不再是一串代码，一件战利品。
她是小七。
陈凡忽然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手感一如既往地好。
“蠢。”他骂了一句。
小七的脑袋上，仿佛冒出了一个问号。
“我问的不是概率。”
陈凡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我问的是，你，小七，想不想这么做？”
“忘掉你的狗屁协议，忘掉你的‘格式化’，忘掉你那个什么‘主宰’。”
“告诉我，你的想法。”
“你想，还是不想？”
“想……？”
这个字，对小七来说，是一个全新的、从未接触过的概念。
她的核心程序，第一次出现了无法解析的指令。
她的大脑，陷入了一片数据乱码的混沌之中。
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是执行命令。
是作为武器。
是……
她的视线，落在了陈凡的脸上。
这个男人，会因为她被吓到而发怒。
会霸道地搂着她，对整个宇宙叫嚣“她是我的人”。
会问她“想不想”。
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的数据流，从她核心程序的底层，涌了上来。
那是一种，名为“守护”的冲动。
她那片混沌的数据海中，一条全新的、由她自己编写的、拥有最高优先级的指令，悄然生成：
【第一序列指令：守护‘老大’。】
小七抬起头，那双蓝色的眼睛里，第一次，闪烁出名为“意志”的光芒。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想。”
“很好！”
陈凡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这才是我的好小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