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性不是她不知道，而是……”乔英子看着钱三一，眼神里充满了理解和鼓励，“而是人家姑娘家脸皮薄，在等你主动开口呢！”
“等我……开口？”钱三一喃喃道，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消化这个全新的视角。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表现得不够明显，或者是林妙妙那个大大咧咧的性格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
“对啊！”乔英子用力点头，“女孩子嘛，很多时候即使心里明白了，也会因为害羞、不确定，或者只是想享受那种被追求的感觉，而选择不挑明。她们在等，等一个明确的信号，一个正式的、来自男生的告白。这就像……就像完成一个仪式，确认彼此的心意。”
她看着钱三一若有所思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带着点调侃：“说不定啊，那个林妙妙心里也着急呢，想着‘这个钱三一，怎么还不跟我说清楚’！”
听到这话，钱三一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和……一丝紧张。
他回想起和林妙妙相处的点滴，她那些看似没心没肺的笑容下，偶尔闪过的欲言又止；她每次接到他电话时，那刻意掩饰却还是泄露出一丝雀跃的语气……难道，真的像乔英子说的那样？
这时，方一凡也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他一把搂住钱三一的肩膀，用过来人的口吻，充满干劲地鼓励道：“兄弟！听见没？英子说得对极了！喜欢就去追啊！别磨磨唧唧的！像林妙妙那么好的姑娘，你不赶紧表白，万一被别人抢先了，你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他想起自己当年差点失去英子的痛苦，语气变得更加认真：“三一，感情这事儿，有时候就得豁出去！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也别怕被拒绝。至少你努力过了，以后才不会留下遗憾！相信我，表白这事儿，成功率可能比你解一道黎曼猜想高多了！”
方一凡的话如同重锤，敲在钱三一的心上。而乔英子那番从女性角度出发的分析，更是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他一直以来习惯于用逻辑和理性思考问题，却忽略了感情世界里那些微妙感性的部分。
他看着眼前这对甜蜜默契的情侣，他们眼中真诚的鼓励和肯定，像是一道暖流，注入了他那颗因为犹豫和不确定而有些冰冷的心。
钱三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直微微蹙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眼中那份迷茫和挫败被一种逐渐清晰的决心所取代。
他看了看手中那本艰深的物理书，又仿佛透过书本，看到了远在江州的那个笑容灿烂、总能轻易打破他所有冷静自持的女孩。
他习惯于在公式和定理中寻找确定无疑的答案，习惯于用逻辑和推演来解决一切难题。
可感情，偏偏是这世上最不遵循逻辑的存在。
乔英子那句“姑娘脸皮子薄，在等你主动开口呢”，以及方一凡那句“别留下遗憾”，反复在他脑海中回响。
他想起林妙妙没心没肺大笑时弯成月牙的眼睛，想起她因为一点小事就咋咋呼呼、活力四射的样子，也想起她偶尔安静下来，看向他时，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和温柔的眼神……
那些曾经被他归类为“朋友间正常互动”的细节，此刻仿佛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他沉默了片刻，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