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伤口周围,别碰牙印。”任峥只交代一句。
刘小虎死马当活马医,依言敷上。第二天汇合,那战士虽仍虚弱,但脚踝骇人的青黑竟消了大半!高烧也退了!随队卫生员目瞪口呆!刘小虎看向任峥的目光,充满了更深的敬畏。副旅长给的,都是真正的救命好药!
营地:无声的刻痕
利刃”特战旅驻地。傍晚,食堂飘出《打靶归来》的歌声。任朗抱着小布老虎,坐在自己小屋的门槛上,小脸朝着营门的方向,望着吞噬父亲的大山。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老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卧着荷包蛋的面条走来,看着孩子凝固般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
“朗朗,吃饭喽。你爸爸…在山里头给你寻山货呢。”老王想起刘小虎带回的那些水灵得不正常的青菜和那个战士神奇的转好。
任朗没有动。山风吹动他额前柔软的头发。
“想爸爸了?”老王蹲下,声音低沉。
任朗小小的身体几不可查地一颤。他低下头,小手无意识地抠着门槛边的泥土。
老王看着那新翻的小土坑,想起任峥出发前问他要种子的情景,鼻子发酸:“他…念着你呢。”
任朗沉默着。过了许久,他才慢慢转过身,接过碗。面条的热气熏着他的小脸。他拿起筷子,慢慢地挑起几根面条。一颗大大的、晶莹的泪珠,“吧嗒”一声,滴落在清亮的汤里,溅起小小的涟漪。
夕阳沉入山脊,将营房染成暗红色。任朗吃完面,将空碗轻轻放在门边。他抱着小布老虎,走到自己小屋的窗台下。那里,粗糙的土坯墙上,他用捡来的尖锐小石子,一道又一道,刻下了深深浅浅的竖痕。
暮色四合。他伸出小小的手指,沿着石子的尖,在斑驳的墙面上,用力地、缓慢地,刻下了第三十二道痕迹。指尖磨得微微发红。
他抬起小脸,望向墨绿色的、隔绝了天地的群山。山风带来远处熄灯号悠长而苍凉的调子。
小手紧紧攥着胸前那枚冰凉的勋章,小嘴无声地翕动:
“爸爸…三十二天了…”墙上的刻痕,在渐浓的夜色里,如同无声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