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北门的晨雾还未散尽,十万倭国仆从军便在禁卫军的监督下,踏上了前往北方大营的路途。土黄色的队伍如同一条臃肿的长蛇,在崎岖的官道上缓缓蠕动,与两侧玄黑色禁卫军的整齐队列形成刺眼对比。
这些倭国士兵大多衣衫褴褛,脚上穿着粗糙的草鞋,不少人的脚已经被路面的碎石磨破。他们肩背的“龙吟1860式”前装枪,枪托上甚至还残留着污渍,与禁卫军手中崭新发亮的后装枪形成天壤之别。队伍中不断传来咳嗽声、抱怨声,还有人因为体力不支而掉队。
五名倭国将领骑在战马上,居高临下地呵斥着麾下士兵。山本二郎挺着圆滚滚的肚皮,时不时用马鞭子抽打身边的士兵,嘴里骂骂咧咧地喊着倭语脏话;伊藤小六郎则心思活络地打量着沿途的大新村落,眼神中透着贪婪,盘算着如何能从中捞取好处;渡边熊介挥舞着腰间的武士刀,对着掉队的士兵咆哮,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佐藤清一则吓得脸色发白,紧紧跟在队伍中间,生怕遇到什么危险;铃木信长则左右逢源,一会儿讨好禁卫军军官,一会儿又呵斥士兵,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
四万禁卫军第一军团的将士们分成两队,分别护卫在仆从军的两侧。他们身着玄黑色军装,脚踩厚实的军靴,步伐整齐划一,军靴踏地的声响如同惊雷滚过大地。士兵们肩背“龙吟1864式”后装枪,腰间悬挂“龙爆”手榴弹,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队伍中的倭国士兵。
“都给我快点!磨磨蹭蹭的,像个娘们似的。”一名禁卫军排长厉声呵斥道。
倭国士兵们吓得一哆嗦,纷纷加快了脚步。他们看着身边威风凛凛的禁卫军,心中充满了敬畏与恐惧。这些大新士兵的装备之精良、军纪之严明,远超他们的想象,让他们不敢有丝毫违抗。
队伍一路向北,沿途的大新百姓纷纷躲在自家院墙后,好奇地打量着这支奇特的队伍。他们看着倭国士兵们狼狈的模样,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经过整整七日的跋涉,队伍终于抵达了北方大营。这座大营坐落于直隶与东北平原的交界处,地势平坦开阔,远远望去,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散发着肃杀之气。大营被两道高大的土墙环绕,外墙高达三丈,墙面用夯土加固,顶部铺设着铁丝网,每隔五十步便有一座哨塔,哨塔上的禁卫军士兵手持“龙吟1864式”后装枪,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下方,枪口的寒光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内墙与外墙之间相隔一里地,形成一道宽阔的隔离带,四万禁卫军第一军团的将士们正沿着隔离带整齐列队,玄黑色的军装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军靴踏地的声响整齐划一,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那是……大新的禁卫军?”一名曾是倭国武士的仆从军士兵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震撼。他曾听闻大新军队的厉害,今日亲眼所见,才知道传闻所言非虚。这些禁卫军士兵身姿挺拔如松,手中的步枪擦拭得一尘不染,腰间的手榴弹与军刀排列整齐,脸上的神色肃穆而冷峻,与他们这些乌合之众形成了天壤之别。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玄黑色师长制服的中年男子从内营大门缓缓走出。他身材高大,面容刚毅,左脚上绑着一根木制假肢,行走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正是负责内营训练的靖安公、师长孙瘸子。
孙瘸子本名孙万山,当年是四川邛州义军的将领,麾下弟兄个个悍勇善战,在川蜀一带颇有威名。后来黑风军崛起,孙瘸子深知王九击的雄才大略,果断率领义军投奔,成为黑风军的一员猛将。在多年的征战中,他屡立战功,一路晋升为师长,还被封为靖安公,深得王九击的信任。
孙瘸子勒住马缰,目光扫过眼前乱糟糟的倭国仆从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冷笑:“嘿嘿,陛下说要给我送十万‘精兵’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原来是一群乌合之众。”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穿透力,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倭国仆从军士兵们纷纷抬起头,看着这位左腿残疾的大新师长,眼中满是疑惑与畏惧。他们不明白,这样一个瘸子,怎么会成为统领一方的将领。
孙瘸子身后的几名亲兵见状,齐声喝道:“见过靖安公!”声音洪亮,震得人耳膜发颤。
五名倭国将领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翻身下马,躬身行礼:“属下参见公爵大人!”
孙瘸子不屑地瞥了他们一眼,沉声道:“本公爵奉陛下旨意,负责你们这十万仆从军的训练。从今日起,内营就是你们的地盘,吃喝拉撒、训练作战,都在里面。记住,内营与外营之间的隔离带,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跨越,否则,格杀勿论!”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愈发锐利:“陛下有令,训练期间,要向你们宣扬武士精神,让你们明白,身为军人,当悍不畏死,为大新效命是你们的荣耀。同时,为了让你们更好地发挥‘勇武’,本公爵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趁手’的武器。”
话音刚落,几名亲兵推着几辆马车从内营走了出来,马车上堆满了武士刀。这些武士刀都是大新军工坊特意打造的,刀身狭长,锋利无比,刀柄上缠着粗糙的麻绳,方便握持。
“武士刀!”不少倭国仆从军士兵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们中有不少人曾是武士,对武士刀有着特殊的感情,相比于陌生的步枪,武士刀更让他们觉得安心。
孙瘸子看着他们眼中的贪婪,心中冷笑不已。他自然知道王九击的深意,这些武士刀看似趁手,实则是让他们在冲锋时充当炮灰。武士刀则能让他们在近距离战斗中更“勇猛”,从而最大限度地消耗俄军的兵力,同时也能削弱倭国的有生力量。毕竟这些前装枪的射速和威力本就不及俄军的伯丹1号,真到了战场上,他们能依赖的也只有手中的武士刀。
“每人领取一把武士刀,妥善保管。”孙瘸子下令道,“从明日起,正式开始训练。每日寅时起床,卯时集合训练,午时用餐,未时继续训练,酉时解散,戌时熄灯就寝。训练内容包括队列、体能、步枪射击、机枪火炮操作、武士精神宣讲以及冷兵器格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