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写好的当晚,王九波便派了最快的斥候,快马加鞭送往新京。驿马在官道上疾驰,马蹄踏过晨露与暮色,将云南的消息,一路送向千里之外的新京王宫。
此时的新京,正值暮春时节,王宫后花园的牡丹开得正盛,姹紫嫣红的花瓣铺满了青石小径。王九击坐在牡丹丛中的石桌旁,手中捧着王九波送来的报告,指尖在“六千三百二十七人”几个字上反复摩挲。
石桌上还放着刚送来的湖北军情——第三野战师在马星的带领下,已在宜昌、荆州筑起坚固的防御工事,清军练军几次试探性进攻,都被打了回去。而云南这边,王九波不仅顺利接管昭通府、云南府,还收编了六千余义军,这份战绩,远超他的预期。
“沈师长,你看此事该如何安排?”王九击将报告递给坐在对面的沈庭渊,目光落在远处正在操练的禁卫士兵身上。那些士兵穿着崭新的黑龙战袄,动作整齐划一地挥舞着燧发枪,枪托撞击地面的声音,像鼓点般沉稳有力。
沈庭渊接过报告,仔细翻阅着,眉头渐渐舒展。“川王,王师长此次入滇,处置得当,既收服了云南要地,又收编了大量义军,实乃大功一件。”他指着报告中“混编训练”的字样,继续说道,“将老兵与义军混编,既能快速提升义军的战力,又能避免哗变,此计甚妙。依末将之见,可顺势组建第四野战师,驻守云南,以控西南。”
“我也是这么想的。”王九击点点头,拿起案上的朱笔,在纸上写下“第四野战师”几个字,笔锋刚劲,力透纸背,“云南地处川滇要道,又是多民族杂居之地,必须有一支精锐驻守。六千余义军,再补充些老兵,足够组建一个野战师了。”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沈庭渊,语气变得郑重:“从第二野战师中抽调两千三百人,与义军混编。师长一职,需选一个沉稳有谋略、又熟悉野战的将领。你觉得李子龙如何?”
沈庭渊眼中闪过一丝赞同:“李子龙原为第三野战师副师长,武昌之战时曾率部死守阵地,战功赫赫,且为人沉稳,善于治军,确实是最佳人选。”
“那就定李子龙为第四野战师师长。”王九击在纸上写下李子龙的名字,又继续说道,“副师长一职,调第一野战师一旅旅长李虎担任。李虎作战勇猛,现在又熟悉云南地形,能帮李子龙稳住局面。”
“至于空缺的职位,”王九击笔尖一顿,思索片刻后继续写道,“第一野战师一旅旅长,调王大力的亲兵统领刘猛子担任;二旅旅长,让孙瘸子补上。第三野战师副师长,调蒋玉龙接任,他原是第一野战师二旅旅长,在清庭也是高级将领,能辅助马星守住湖北防线。”
沈庭渊看着纸上一一列出的任免名单,心中暗自赞叹。这些安排既考虑了将领的能力与战功,又兼顾了各部队的平衡,还能让新组建的第四野战师快速形成战力,可谓一举多得。
“川王英明。”沈庭渊躬身说道,“如此一来,各部队的编制既能补齐,第四野战师也能迅速成型,云南的防务定能稳固。”
王九击放下朱笔,将写好的任免名单递给沈庭渊,语气带着一丝叮嘱:“你即刻让人快马送往云南与湖北,让各将领即刻赴任。另外,传旨给王九波,让他好生安抚杜文秀,封他为曲靖侯,即刻入京。”
“末将遵旨。”沈庭渊接过任免名单,小心翼翼地折好,收入怀中。他知道,杜文秀作为云南义军的核心领袖,封他为侯并召其入京,既是对他的安抚与重用,也是为了更好地掌控云南局势——有杜文秀在新京,云南的义军旧部便会更加安分,第四野战师的整编也会更加顺利。
此时,王宫的钟声恰好敲响,浑厚的钟声回荡在新京上空,与远处校场传来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王九击站起身,走到牡丹丛旁,伸手拂过一片盛放的花瓣。花瓣上的露珠滚落,滴在青石小径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他望着西南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千里云烟,落在了云南府的校场上。那里,新的野战师正在组建,新的希望正在萌芽。而这一切,不过是大新王国崛起的一小步。未来,还有更多的土地需要收复,更多的百姓需要守护,更多的硬仗需要去打。
“传旨吧。”王九击的声音平静却坚定,“让云南的弟兄们知道,加入大新,便有了真正的归宿;让天下人知道,大新不仅能打仗,更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让英雄有用武之地。”
沈庭渊躬身应诺,转身快步离去。晨光透过牡丹花丛的缝隙,洒在王九击的身上,为他玄色的王袍镀上了一层金边。他站在原地,望着远方,心中清楚,随着这份任免旨意的送出,大新王国的西南防线,将迎来全新的格局;而杜文秀的入京之路,也将开启一段截然不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