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秀全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缓缓点头:“好!此事需周密筹划,万不可走漏风声。待时机成熟,朕便会降下密诏,让北王、翼王率军进京,诛奸佞!”
就在天王府暗流涌动之时,东王府内却是一片肃穆。杨秀清身着绣金龙袍,端坐在议事厅的主位上,手中拿着一份关于大新王国的详细情报,眉头紧锁,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与洪秀全的狂妄自大不同,他深知王九击的可怕——一个能从四川山野杀出,击败湘军主力,甚至建立起西式军队与军校的人,绝不是什么“土包子”,而是太平天国最危险的敌人。
“东王殿下,”天官正丞相曾水源躬身说道,“那王九击立国后,已开始在四川推行新政,减免赋税,鼓励农桑,还开设工厂制造火器。其麾下的大新陆军,编制规整,训练有素,据探子回报,他们的炮兵旅装备了上百门新式火炮,火力远超我军。若任由其发展下去,恐怕会对我太平天国的西部边境造成极大威胁。”
杨秀清缓缓放下情报,手指在案上轻轻敲击着,声音沉稳而有力:“本王早就说过,那王九击绝非池中之物。武昌之战时,本王便提议与他结盟,共同对抗清廷,可天王却不以为然,认为他不过是一支普通的义军。如今好了,人家直接立国建制,与我太平天国与清廷形成三足鼎立之势,我们再想拉拢,恐怕已是难上加难。”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下方的将领们:“传本王命令,即刻加强安徽、江西与湖北边境的防御,增派兵力驻守各要道,密切关注大新陆军的动向。”
“遵命!”将领们齐声应诺。
杨秀清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天王府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知道,洪秀全对自己早已心存芥蒂,天京城内的权力斗争已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可眼下,外有清廷与大新王国的威胁,内有权力斗争的暗流,太平天国的处境,远比表面看起来的更加艰难。
“王九击……”杨秀清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你到底想做什么?是想推翻清廷,一统天下,还是只想偏安一隅,做你的川中王?”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天京的上空,乌云渐渐汇聚,一场关乎太平天国命运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西南的新京,那面玄色的黑龙旗,正在风中猎猎作响,预示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江西前线的太平军大营内,石达开刚刚处理完军务,便接到了来自天京的密信。他拆开信封,快速浏览着信中的内容,当看到“大新王国建立”“天王欲除东王”等字眼时,脸上却没有丝毫惊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翼王殿下,”身旁的侍卫长轻声问道,“天京传来的消息,您不觉得意外吗?那王九击突然立国,天王与东王又要打起来,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石达开将密信放在烛火上点燃,看着纸张渐渐化为灰烬,眼中闪过一丝感慨:“没什么好意外的。王九击此人,雄才大略,胸有丘壑,从他剪辫易帜、建立军校、改革军队编制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绝不会甘心只做一支义军的首领。他要的,是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是一个能让他施展抱负的国家。如今建立大新王国,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
他顿了顿,想起武昌城头与王九击击掌为誓的场景,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那日在武昌,我与他谈及天下大势,他说‘各安其地,共抗大敌’,看似是只求偏安川蜀,实则是在为自己争取发展的时间。他知道,清廷与太平天国都不会容他,唯有尽快壮大实力,才能在这乱世中立足。如今看来,他的步伐,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侍卫长不解地问道:“可他立国建制,无疑是公然与清廷、太平天国为敌。以大新王国目前的实力,能同时应对两大强敌吗?”
“能与不能,要看他怎么应对。”石达开走到帐外,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声音沉稳而有力,“清廷虽强,却积弊已久,新编练军也非一日之功;太平天国虽占据江南,却内斗不断,天王与东王的矛盾迟早会爆发。王九击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敢在此时立国。他以四川为根基,向西可巩固后方,向东可与我们、清廷周旋,进可攻,退可守,战略位置极为有利。”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侍卫长身上,继续说道:“至于我们,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关注大新王国的动向,而是做好自己的事。天京的局势越来越复杂,天王与东王的矛盾已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一场内乱在所难免。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一旦天京有变,要能迅速稳定江西、安徽的局势,避免太平军陷入混乱。”
侍卫长点点头,眼中满是敬佩:“翼王殿下深谋远虑,属下明白了。我们会立刻加强戒备,密切关注天京的动向,同时加紧训练将士,做好应对一切变故的准备。”
石达开微微点头,再次望向西南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他知道,王九击建立的大新王国,将会成为影响天下格局的重要力量。未来的天下,不再是清廷与太平天国的二元对立,而是清廷、太平天国、大新王国三足鼎立的局面。而这场乱世的最终结局,或许就取决于这三个政权的博弈与较量。
“王九击,”石达开低声自语,“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这天下,需要一个真正能拯救百姓、振兴华夏的人。或许,你就是那个能改变历史的人。”
夜色渐深,江西前线的太平军大营内,篝火熊熊燃烧,映照着将士们坚毅的面孔。而西南的新京,那座刚刚诞生的大新王国,正在夜色中悄然崛起,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