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罗的海的寒风与血腥味仿佛还萦绕在鼻尖,但当埃利奥特和芙蓉通过魔法部安排的紧急门钥匙,与其他一些受伤较重的参战者一同抵达哥本哈根时,迎接他们的是一座沐浴在温暖灯光与宁静夜色下的魔法之城。
他们落脚的地方并非丹麦魔法部本部,而是位于哥本哈根新港运河畔一栋不显眼的、有着彩色墙壁和铜绿色屋顶的建筑内。这里表面是一家历史悠久、只对特定人群开放的巫师旅馆,实则是斯堪的纳维亚联合魔法部的一个重要涉外接待点。
简单的医疗魔法处理是首要任务。随行的治疗师——一位沉默寡言但手法极其精准的芬兰女巫——仔细检查了埃利奥特左臂的伤势。空间震荡波的边缘撕裂效果被厉火的高温某种程度上“灼烧”封闭了,避免了失血过多,但内里的肌肉和骨骼都受到了严重的冲击和扭曲。治疗师动用了一种散发着松木清香的、翠绿色的生骨灵和一套复杂的、引导肌肉纤维重新编织排列的古代如尼文疗法,过程伴随着难以言喻的麻痒和刺痛,但效果显着。几个小时后,虽然左臂依旧缠绕着绷带,活动不便,但至少剧痛已经消退,愈合已在稳步进行。
芙蓉的伤势较轻,主要是魔力透支和精神上的疲惫,在服用了几瓶提神剂和活力滋补剂后,气色恢复了不少。她一直守在埃利奥特的治疗室外,直到他出来。
“感觉怎么样?”她问道,递给他一杯热气腾腾的、散发着蜂蜜和柠檬香气的饮料。
“像被一群炸尾螺踩过,但又重新拼凑起来了。”埃利奥特试着活动了一下左臂,龇了龇牙,接过饮料喝了一口,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舒缓了身体的僵硬和疲惫。“谢谢。”
“是你差点被斯库拉踩碎。”芙蓉白了他一眼,但眼神中的关切显而易见。“下次别那么拼命往前冲。”
“形势所迫。”埃利奥特笑了笑,没有多解释。他走到房间的窗边,推开镶嵌着魔法水晶的窗格。
夜色下的哥本哈根新港尽收眼底。运河两岸,那些有着数百年历史的、色彩斑斓的联排建筑在魔法灯球的点缀下,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宛如童话。麻瓜的游船早已歇业,但偶尔有几艘挂着奇特帆饰、船身刻满符文的魔法小艇悄无声息地滑过水面,留下道道涟漪。远处,能隐约看到小美人鱼雕像的轮廓,在月光和特定角度的魔法辉光下,似乎真的在微微叹息。空气中弥漫着北海特有的、微咸而清新的气息,混合着远处麻瓜餐厅隐约传来的食物香气,与不久前博恩霍尔姆岛上那毁灭与绝望的氛围形成了天堂与地狱般的反差。
“真美,不是吗?”芙蓉也走到窗边,轻声感叹,“很难想象,几个小时前,我们还在那片冰与火的地狱里战斗。”
“正是为了守护这样的宁静,才值得我们去地狱走一遭。”埃利奥特低声回应,目光深邃。他想起了陋居的温暖,想起了霍格沃茨的城堡,想起了和卢娜在禁林边散步的午后……这些平凡的、美好的事物,才是他们奋战的意义。
当晚,为了庆祝斯库拉被成功重新封印(尽管代价惨重),并感谢各国援军的鼎力相助,斯堪的纳维亚联合魔法部在新港这栋建筑的顶层宴会厅,举行了一场非正式但规格颇高的庆功宴。
宴会厅被施展了强大的无痕伸展咒,空间远比从外部看起来要广阔得多。穹顶是幻化出的、模拟着北极光流动的魔法天幕,柔和而绚烂的光带缓缓流淌。四周的墙壁并非实体,而是如同水幕般,实时映照着哥本哈根美丽的夜景——运河、彩屋、远处的教堂尖顶,仿佛将整座城市的浪漫都搬了进来。
宾客们已经陆续抵达,脱下了战斗时的袍服,换上了各自国家风格的正装或礼服。气氛不再像战场上那般肃杀紧绷,但依旧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感慨与正式外交场合的矜持。
埃利奥特和芙蓉的出现,吸引了不少目光。他们两人,一个是力挽狂澜、操控厉火的年轻英雄,一个是冷静果敢、表现出色的法国傲罗,再加上他们背后所代表的斯卡曼德家族和法国魔法部的态度,自然成为了焦点。
首先迎上来的是那位丹麦老巫师,他现在换上了一件深蓝色、绣着金色舵轮徽记的正式长袍,胡子精心梳理过,脸上带着真挚的笑容和一丝尚未褪去的疲惫。
“斯卡曼德先生!德拉库尔小姐!看到你们恢复得很好,我由衷地高兴!”他用力握住埃利奥特没受伤的右手,又对芙蓉点头致意,“我是哈拉尔德·尼尔森,丹麦魔法部海洋与遗迹司司长。我代表斯堪的纳维亚联合魔法部,以及所有沿岸可能遭受灾难的人民,向二位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最深切的感谢!如果没有你们,尤其是斯卡曼德先生你那……惊人的火焰魔法,后果不堪设想。”
“您过誉了,尼尔森司长。”埃利奥特谦逊地回答,“这是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