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小屋里弥漫着草药膏和焦虑混合的气息。麦格教授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铺着厚毯子的床上,依旧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庞弗雷夫人已经被紧急召来,她正挥舞着魔杖,脸色凝重地做着检查,嘴里不停地低声念叨着“梅林在上……怎么能对同事下这么重的手……”。
海格像一座濒临崩溃的山,蹲在角落里,巨大的肩膀微微耸动,混合着愤怒、担忧和自责的呜咽声被压抑在喉咙里。他手臂上一道之前被掩饰的、深可见骨的伤口在混乱中崩裂,鲜血浸透了粗糙的布料,但他似乎毫无察觉。
埃利奥特站在门边,手中依旧紧握着那根暗灰色魔杖,杖身内里的血丝金辉已渐渐隐去,恢复成看似古朴的模样,但他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力量如同平静海面下的暗流,仍在微微荡漾。他体内的魔力也因为刚才高强度的爆发和情绪激荡而有些起伏,德鲁伊祝福带来的自然亲和力正缓缓平复着这种波动。
小屋外的雪地上,乌姆里奇已经从最初的惊惶中恢复过来,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恶毒的愤怒和一丝抓住把柄的得意。她指挥着那几个勉强爬起来的“执行专员”(除了那个丢失魔杖、眼神阴鸷的,他不知何时已悄然退到了阴影中),将现场团团围住,阻止任何人离开,并派费尔奇立刻返回城堡,通过飞路网向魔法部发送“紧急情况报告”。
很快,更多的脚步声踏碎了雪夜的寂静。
弗立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几乎是跑着赶来的,他们看到小屋外的阵仗和屋内的景象,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斯内普教授也如同蝙蝠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现场,他黑色的眼睛迅速扫过昏迷的麦格、受伤的海格以及持杖而立的埃利奥特,薄薄的嘴唇抿得更紧,没有说什么,但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弗立维教授尖声质问,因为愤怒,他的声音比平时更高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麦格教授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么回事?”乌姆里奇挺起她粉红色的胸膛,试图找回气势,“鲁伯·海格暴力抗法!米勒娃·麦格妨碍公务!而这个学生——”她尖利的手指猛地指向埃利奥特,“埃利奥特·斯卡曼德!他公然袭击魔法部执法人员!手段狠辣,使用的是极其危险、未经登记的魔法!这是严重的犯罪行为!”
“袭击?”斯普劳特教授气得浑身发抖,“我看到的是一群拿着魔杖的成年巫师,在围攻一个学生和一位倒地的教授!埃利奥特只是在自卫,在保护他的师长!”
“自卫?”乌姆里奇冷笑,“他用诡异的魔法打伤了三名训练有素的专员!这绝不是普通学生能做到的!我怀疑他使用了黑魔法!必须接受严厉的调查和审判!”
斯内普这时冷冷地开口了,声音如同滑过冰面的丝绸:“在做出指控之前,乌姆里奇教授,你是否应该先解释一下,为何麦格教授会身中多道昏迷咒倒地?据我所知,她并非今晚你声称要‘处理’的目标。”
乌姆里奇语塞了一下,随即强词夺理:“那是在混乱中发生的意外!是斯卡曼德的反抗导致了局面失控!”
教授们与乌姆里奇在寒冷的雪地中激烈地争执着,但乌姆里奇手握“袭击魔法部人员”这张牌,态度极其强硬。她坚持要将埃利奥特立即带走,交由魔法部处置。
就在僵持不下之际,一道威严而略显疲惫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
“我想,这里发生的事情,需要更审慎的处理。”
所有人回头,只见阿不思·邓布利多站在雪地中。他穿着深紫色的旅行斗篷,须发上沾着未化的雪花,半月形眼镜后的蓝色眼睛里不再是往常的闪烁光芒,而是带着一种深沉的、难以掩饰的疲惫。他似乎刚刚远行归来,直接赶到了这里。
看到邓布利多,乌姆里奇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更多的是挑衅。“邓布利多校长,你来得正好!你的学生袭击了魔法部官员,证据确凿!我必须将他带回魔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