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月夜、羽翼与花束(1 / 2)

夜深人静,拉文克劳塔楼在星月交辉下显得格外静谧。卢娜·洛夫古德独自坐在窗边的软垫上,身上穿着印着古怪螺旋图案的睡衣,淡金色的长发披散着。她手中紧紧攥着那封由秋·张转交的、厚厚的信。

犹豫了很久,她才终于拆开那赫奇帕奇色的蜡封。信纸上是埃利奥特略显潦草却一笔一划努力写清楚的笔迹。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笨拙的、一遍又一遍的解释和剖白。他详细描述了与芙蓉每一次交谈的具体内容和背景,字里行间充满了对被误解的焦急和对丽塔·斯基特的愤怒。但真正触动卢娜的,是信的后半部分。

他写道,她的“骚扰虻理论”让他在面对蛇怪精神压迫时找到了不同的思路;他写道,没有她在一旁用那种空灵的语气指出“骚扰虻的颜色变化”,他连魔药课都觉得枯燥了几分;他写道,他珍藏着她送的每一个用瓶塞和甲虫翅膀做的小玩意儿,觉得它们比任何昂贵的礼物都更特别;他写道,他最喜欢看她专注于某件“古怪”事情时,那双银灰色眼睛闪闪发光的样子,那让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奇妙而宁静……

最后一行字几乎力透纸背:“……卢娜,我知道我很笨,不懂得怎么应付那些女生,更不懂得怎么让你安心。但我心里很清楚,只有你。只有你能让我在变成狼獾的时候还想着要保护你,只有你能让我觉得,即使全世界都觉得我们奇怪,只要我们在一起,那就够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信纸的边缘被卢娜无意识攥得有些发皱,一滴温热的液体悄无声息地滴落在墨迹上,晕开一小团湿痕。她不是爱哭的女孩,但埃利奥特这些朴实甚至有些语无伦次的话语,像一把钥匙,轻轻叩开了她紧闭的心扉。她仿佛能透过文字,看到那个在魁地奇世界杯上冷静对敌、在魔药课上专注认真、在她面前却总是有些无措的少年,正笨拙而焦急地试图向她证明自己的真心。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奇异的、有节奏的扑翼声,不同于猫头鹰的轻柔,更加有力。伴随着这声音,似乎还有细微的、带着恳求的呼唤。

“卢娜……卢娜……”

卢娜疑惑地抬起头,擦去眼角的湿意,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下一秒,她惊讶地捂住了嘴。

只见清冷的月光下,一只神骏非凡的鹰头马身有翼兽正优雅地盘旋在拉文克劳塔楼外!它有着马的身体、鹰的头颅和翅膀,羽毛在月光下闪烁着青铜色的光泽。而在它宽阔的背上,正半趴着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埃利奥特·斯卡曼德!

他看起来有些紧张,一只手紧紧抓着鹰头马身有翼兽颈部的羽毛,另一只手则小心翼翼地护着一大束……极其特别的“花束”。那并非寻常的玫瑰或百合,而是由禁林里才能找到的、带着莹莹微光的月光草、形状如同小喇叭的银铃花、以及几根色彩斑斓的卜鸟尾羽(显然是从禁林里的卜鸟群落那里小心收集来的)精心捆扎而成。花束在夜色中散发着朦胧而奇异的光晕,充满了卢娜才会欣赏的、非主流的美感。

“卢娜!”埃利奥特看到窗后的她,眼睛瞬间亮了,他努力在风中提高声音,显得有些笨拙、气喘和紧张,“我……我拜托了海格,借了巴克比!我找了一整天……在禁林里……这些都是你可能会喜欢的……我、我能上来吗?”

按照鹰头马身有翼兽的习性,想要接近它必须表示尊敬。埃利奥特显然是得到了海格的真传,并且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勇气,才说服(或者说,通过真诚的鞠躬获得了)巴克比克载他来到这高耸的塔楼。

卢娜看着眼前这如同童话故事般的景象,看着埃利奥特那被夜风吹得凌乱的头发和那双在月光下写满了紧张与期盼的眸子,心中最后一丝冰封的隔阂,终于彻底融化了。她怎么会不明白,对于一个不善于用常规方式表达情感的赫奇帕奇来说,这样精心准备、甚至带着些许冒险的举动,蕴含着多么沉重的诚意。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快步走向公共休息室的入口。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没有固定的口令,而是需要回答一个逻辑谜题。今晚的门环鹰状青铜门环提出的问题是:“什么东西失去越多,反而拥有得越多?”

卢娜几乎没有思考,用她飘忽却清晰的声音回答:“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