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利奥特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同意。他对哈利的德思礼一家也有所耳闻,很愿意去给小天狼星撑腰。
第二天,西里斯和埃利奥特通过飞路网来到了破釜酒吧,然后乘坐麻瓜巴士(西里斯对此表现出极大的好奇和一点点不适应)前往萨里郡女贞路。西里斯换上了一套虽然陈旧但剪裁依然看得出考究的黑色巫师袍,刻意营造出一种古老家族继承人的压迫感。埃利奥特则穿着笔挺的西服,跟在旁边,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别在胸前口袋里的那支卢娜送的、尾羽是紫色的羽毛笔,仿佛它能带来一丝镇定。
敲响女贞路4号的门后,开门的是佩妮·德思礼。她看到门口站着的、气质与周遭格格不入的西里斯,瘦长的脖子立刻绷紧了,脸上先是习惯性的排斥,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瞳孔骤然收缩,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去,变成了惨白。她显然认出了他——几个月来,《预言家日报》和电视新闻上反复出现的、那个从巫师监狱逃出来的杀人犯通缉犯!
“你……你……”佩妮的手指紧紧抓住门框,指关节发白,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尖利得变形,“你是那个……布莱克!那个逃犯!滚开!不然我报警了!”
西里斯脸上掠过一丝混合着厌恶和讥诮的神情。他用一只手轻易地抵住了门,防止佩妮把门摔上。“冷静点,德思礼夫人,”他的声音冰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看来麻瓜的新闻也不是完全没用。没错,我是西里斯·布莱克。但我不是逃犯了,我的罪名已经被洗清,魔法部——你们最信赖的、关于我们世界的消息来源——很快就会正式公布。我是哈利的教父,也是他合法的监护人之一。今天,我来接他离开。”
“洗清罪名?胡说八道!”佩妮尖叫道,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但依旧试图维护她那可怜的控制权,“谁知道你是不是用了什么妖术骗过了他们!那个男孩必须待在这里!这是规定!邓布利多说过……”
“邓布利多有他的考量,但我有我的权利!”西里斯打断她,向前微微倾身,那双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声音压得更低,却更具穿透力,“听着,女人,过去十几年,你们如何对待哈利,我心里一清二楚。我不是邓布利多,没他那么好的耐心和宽容。我今天一定要接走哈利。如果你或者你那位……嗯……‘达力’爸爸(他故意用了一种轻蔑的语气)试图阻拦,我不介意让你们亲身体验一下,一个被你们视为‘怪胎’的巫师,究竟有多少种方法,可以让你们这栋整洁得令人作呕的房子,和你们那‘规规矩矩’的生活,变得……鸡犬不宁。我想,邻居们一定会对突然在你们家花园里集体跳踢踏舞的地精,或者从你们家烟囱里不断冒出的、组成你们脸孔形状的紫色烟雾很感兴趣。”
埃利奥特站在西里斯侧后方,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西里斯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冰冷的怒意和强大的魔力压迫感。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站着,手轻轻按着口袋里的羽毛笔。但他的存在本身,就代表了魔法世界的另一面——并非只有西里斯这样的锋芒,也有他这样温和但坚定的力量。他看到佩妮·德思礼脸上的恐惧逐渐变成了绝望的妥协。
佩妮的嘴唇哆嗦着,她看了看西里斯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又看了看旁边沉默但显然也是巫师的埃利奥特,最终,对魔法世界根深蒂固的恐惧和眼前实实在在的威胁压倒了一切。
“……弗农!”她扭头朝屋里发出一声近乎呜咽的尖叫,“让……让那小子滚下来!把他的东西都拿走!快点!”
片刻后,哈利拖着他的行李箱和海德薇的笼子,一脸震惊和狂喜地出现在门口。他看到了西里斯,看到了埃利奥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教父!埃利奥特!你们真的来了!”
西里斯脸上的冰霜瞬间融化,露出了一个温暖而带着点痞气的笑容,他接过哈利的行李箱,用力搂了一下他的肩膀。“当然,我说到做到。走吧,回家,哈利。”
他们转身离开,留下佩妮·德思礼在门口,仿佛虚脱般靠在门框上。
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时,他们发现莱姆斯·卢平也已经到了。他看起来比在学校时更清瘦些,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郁,但看到哈利和西里斯安全回来,还是露出了由衷的笑容。他的到来,让这个临时拼凑起来的“家”更完整了。
客厅在蒂娜和卢娜的共同努力下,总算清理出了一片干净的区域。家养小精灵克利切躲在楼梯下的碗柜旁,用他那双充血的大眼睛充满怨恨地盯着这一切,尤其是西里斯。当没人注意的时候,他会对着墙上那幅覆盖着帘幕的、属于雷古勒斯·布莱克的肖像低声啜泣和倾诉。
“雷古勒斯少爷……哦,我可怜的雷古勒斯少爷……他那么勇敢,那么高贵……而这个败家子,带着一群血统叛徒和怪胎玷污老宅……克利切该怎么办……克利切必须完成少爷的嘱托……但那个挂坠盒……那个邪恶的东西……”
他的低语如同宅邸本身的背景噪音,暂时被客厅里逐渐升温的欢声笑语所掩盖。哈利兴奋地向卢平、纽特和蒂娜讲述着西里斯和埃利奥特如何“震慑”德思礼一家,西里斯在一旁得意地补充着细节。埃利奥特和卢娜坐在一起,低声交谈着,埃利奥特不时拿出那支紫色的羽毛笔在纸上写画,展示它发出的银色微光,引得卢娜发出轻柔的笑声。谢诺菲留斯则在一旁用一种警惕的目光时不时扫视埃利奥特,手里紧紧攥着一串看起来像是用甲虫眼睛穿成的项链,仿佛那是他的防御武器。
格里莫广场12号,这座沉寂、黑暗了多年的古老宅邸,在这个夏天伊始,终于迎来了一丝混乱、古怪,却充满生机的光亮。前路的阴影并未散去——小矮星彼得在逃,魔法部虎视眈眈,克利切的低语预示着隐藏的危机——但此刻,对于聚集在这里的人们而言,最重要的是,他们彼此在一起,一个新的、属于他们的夏天,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