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逋拍拍他的肩膀:“别听林疾吹嘘,这小子除刻符外,学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记住,百通不如一精,不要受他影响。”
杜长缨眼中恢复神采,重重顿首。
李逋几人押着聘礼通过方城隘后,天色已亮,刚松一口气,忽见后方烟尘飞扬,竟是杜大郎独自骑马追来。杜长缨按住刀柄,李逋没有客气,质问道:“杜前辈这是要抢聘礼?”
杜大郎在十步外勒马,拱手笑道:“李司长误会了。三家和朝廷的目的已经达成,老夫特来相送。”
“就这么简单?”
“能交您这个朋友,是杜家之幸。”杜大郎扔过来一个储物袋。李逋打开一看,里面装着是太岁肉。
“这是?”
“阴、韩二家高价从丰都买来的。”
“谁干的?”
“这个恕我不能说。”
李逋朝杜大郎一拱手,表示多谢。杜大郎促马离去。
林疾嘀咕道:“黄鼠狼给鸡拜年。”
李逋没有多想,转头逗弄司马宣华:“小公主,你手里的千层糕要不要分我一半?”
司马宣华忙躲到秦云凰身后,探出头:“子玉哥哥说你是天下第一贪财鬼!”
李逋作势要抓她,被秦云凰打开手。
司马宣华得意道:“再放肆,我就让子玉哥哥教训你!”
李逋笑看秦云凰:“子玉?哥哥?”
笑闹间,山君突然低吼。只见前方官道旁,一个矮小老者匍匐在地,裤腿已被鲜血浸透,似乎陷入了昏迷。
杜长缨下车查看,道:“人还活着。”
李逋见这男人面熟,上前一看,不正是当初陪他和崔玉一起去盗封丘秘陵的摸金校尉杜束吗。不对,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恰好截住他们的马车,这也太巧了吧!
杜长缨拿出丹药为杜束服下。
片刻后,杜束缓缓睁开眼,他努力辨认,待看清李逋后,急声喊道:“李司卫,快,国师在前方村子被妖物所抓,快去救他!”
李逋没有动,反问:“你为什么会在这?”
杜束从怀中拿出一只死去的银毛老鼠:“是…是子神兄带我来的。”
李逋问:“鲁国发生什么事了?”
杜束哭喊道:“蛊祸,蛊祸,鲁国完了,王上、十几万子民都变成蛊妖了……”
蛊妖?李逋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不等再问,杜束再度晕死过去。李逋道:“山君、杜长缨跟我去前面村子看看。林疾,你和秦云凰留守。”
二人一虎悄然靠近村口,躲在焦黑的断墙后。
李逋运转梦蛊,架风飘至村子上空,只见整个村落已成焦土,残垣断壁间余烬未熄。在村口空地上,有十几个身形诡异的人形怪物正围着篝火忙碌。这些怪物通体青灰,四肢细长得不成比例,佝偻着脊背在地上爬行。它们将数百村民像牲畜般关在临时搭建的围栏里,妇孺被单独圈在一处。
“先吃嫩的,先吃嫩的。”一个怪物用枯枝般的手指戳着围栏里的孩童,细长的脖颈弯曲扭动,裸露的牙床,笑的血淋淋的渗人。
另一个怪物走来:“柴火又不够了,不如把那个还活老东西扔进去。”
为首的怪物突然暴起,利爪直接洞穿下属的腹部,露出里面空荡荡的躯壳:“看到了吗!没有肠胃,咱们永远不会吃饱。”
它将挣扎的下属撕成几段扔进火堆,厉声道:“大王许诺,只要我们能带回国师,回国后自会赏我们一副好胃囊。现在,谁也不许动那个老家伙!”
李逋顺着它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胡须半白的儒袍老者被捆在树上,身旁的大锅中不停滚沸,不时浮现出婴儿的残肢。
夜风转向,带来一阵腐臭。
李逋摆摆手,杜长缨心领神会,张弓搭箭,赤涅丸雷正中怪物群中央。
丸雷炸开,那些怪物被炸得东倒西歪,青灰色的身躯上布满裂痕,却没有一滴鲜血流出。它们发出刺耳的的木头撕裂声,咆哮着向杜长缨扑杀。
杜长缨抽刀出鞘,可当他看清那些怪物的骇人模样,顿时吓丢了心神,战刀掉在地上。
李逋闪身挡在杜长缨面前,长枪划出一道火墙,暂时逼退怪物。
山君一声虎啸,声震四野。杜长缨只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心中的恐惧顿时消散。他捡起战刀冲上去,这些怪物虽然模样骇人,但实力不过四转蛊修水准。
很快在二人的默契配合下,将这些怪物尽数斩杀。
那怪物首领试图钻入地下,被山君咬住,一用力拽了出来,咬掉四肢,扔到李逋脚下。
怪物首领狞笑道:“我等乃鲁国禁军,奉命捉拿叛贼,你们杀了我,王上不会放过你们的。”
李逋问:“少废话,我问你,你们是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的?”
怪物首领:“鬼样子?此乃天兵之身。蛊将临凡,助鲁国子民长生,我这副样子你八辈子也修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