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李逋一行人在城门外与秦云凰汇合。山君蹲在李逋肩膀上,不耐烦地甩着尾巴:“李娃子,这趟到底干啥去?”
李逋摸了摸鼻子,含糊其辞:“奉天司任务。”
山君又问:“有油水不?”
李逋讪讪一笑,笑向秦云凰,见后者一袭男装,冷冷道:“不愿来现在就可以回去,又没人逼你。”
林疾顿时炸毛:“喂!你跟我姐夫说话放尊重点!”
秦云凰轻蔑地扫他一眼。
李逋拦住林疾,促马追上秦云凰:“秦大小姐,你至少告诉我要去哪儿吧?”
秦云凰冷笑道:“司马宣华贵为公主,公主出嫁光嫁妆就有满满十二个储物袋,其中黄金、丝绸、灵金、灵玉,还有各种宝物,都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放心吧,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
李逋无语:“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爱财的人吗?”
秦云凰反问:“你不是吗?”
李逋白她一眼,没有还嘴。
秦云凰道:“我们一定要在送亲队伍赶到襄阳前拦下,否则队伍一旦进入江陵,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常山公主司马宣华出嫁,从京都到武昌,八百里红妆铺路,皆由王家私兵护送,阵仗极大。虽说李逋早已做足准备,可仍觉得棘手,王家的私兵精悍,善结阵,善征伐,实在是不好对付。当初他和慕容烬在邙山,被王应追杀,若不是误打误撞闯入秘境,自己和慕容烬恐怕都要折在王应手里。而这一次,偏偏要抢的就是王应的女人,所以即便是没有报酬,这热闹,他也凑定了!
四日后,一行人抵达南阳地界。
这一路走来,山野盗匪未见几个,反倒是官匪横行,几乎每过一城,每经一关,必遭守卒刁难勒索。为免节外生枝,李逋等人只得忍气吞声,将银钱如流水般撒出去。
等到达南阳治所宛城外时,天色已黑,城门关闭。
李逋派出山君,联络风信堂暗桩。很快,一名叫厉老八的司卫带着密报赶来。李逋亮出令牌,厉老八连忙行礼:“属下见过副司长,这是南阳的情报。”
李逋接过,情报上面罗列着很多消息,包括宛城内的情况。其中提到常山公主,司马宣华的车驾已过鲁阳,大概两日后抵达宛城。
李逋问:“这次公主出嫁,奉天司不负责护送吗?”
厉老八答道:“这活王家给全揽了,我们也正好省事。不过——”见他欲言又止,李逋问:“不过什么?”
厉老八凑近几步:“大人,属下听说最近太子和贾氏矛盾愈演愈烈。”
李逋惊疑:“京都不是在打仗吗?为何还要内斗!”
厉老八道:“好像是为双炀城的归属问题,双炀城准备划入丰都治下,但太子极力反对。”
李逋想起丰都城就头疼,摆摆手,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厉老八道:“大人可是准备进城?”
李逋点点头,厉老八劝阻:“不可,宛城内有杜、韩、阴三姓世家盘踞,城墙上铸有灵感塔,夜晚施行宵禁,若想偷越城墙,一定会被发现。”
林疾反问:“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厉老八拿出一枚镶铁木牌,道:“为行事方便,我在宛城也谋了一份斥候差事,所以夜间才能自由进出。”
李逋拿出一锭银子:“赏你的。”
厉老八忙接过银钱,笑道:“大人尽管休息,属下来值夜。”
李逋不敢大意,暗中戳戳山君:“今晚你也不许贪睡,暗中守夜。”
山君正睡得迷糊,被戳得一个激灵,不满道:“本大王赶路已经很累了!”
李逋抬手一个脑瓜崩:“睡一路了还困。”
山君捂着脑袋,委屈巴巴:“本大王都是被你打笨的!”
秦云凰在一旁看得有趣,伸手把山君捞进怀里。山君刚要挣扎,就见她掏出一块灵玉,在它眼前晃晃。
山君心想:“哼,看在灵玉的份上,勉强让你摸两下。”
李逋搭好帐篷,刚钻进去,秦云凰就跟着挤了进来。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你…你干嘛?”
林疾见状,刚要开口,就被杜长缨一把拽走:“小孩子别瞎看。”
青婳娇哼一声,提着水壶去河边打水。
秦云凰看见李逋就来气,伸手狠狠掐他胳膊:“别自作多情!我问你,那个风信堂司卫靠谱吗?”
李逋松了口气:“你说这个啊,吓我一跳。”
秦云凰手上力道加重,痛的李逋哀嚎:“松手!风信堂司卫和其他司卫不一样,拢共不到千人,大多是数师出身,有文化,讲忠义,待遇丰厚。再加上澹台司长治下极严,十几年来,风信堂是奉天司各堂司卫中唯一没有出现叛徒的部门。”
秦云凰皱眉:“可我总觉得,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李逋想了想,掏出一盏陶灯递给她。
秦云凰眼睛一亮:“驿传司的避厄灯?你怎么会有?”
李逋不耐烦地摆摆手:“问那么多干嘛?睡觉!”
秦云凰接过灯,抱着山君钻出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