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潜龙在渊
玄山镇演武场上,烈日灼灼。
汗水沿着林风的额角滑落,滴在滚烫的青石板上,瞬间蒸发无踪。他咬紧牙关,努力运转族中传授的基础引气诀,试图引导那稀薄的天地灵气入体。
然而,一如过往十年,体内经脉死寂如枯井,任凭他如何努力,也激不起半分涟漪。
“啧,十年了,还是炼气一层,我看呐,不如早点去镇东头李掌柜那学门手艺,好歹饿不死。”
旁边传来林虎毫不掩饰的嗤笑,他比林风小两岁,却已是炼气三层,是族中颇有天赋的子弟。
周围几个少年闻言也跟着哄笑起来,目光中的轻蔑毫不掩饰。
林风沉默着,只是将拳头攥得更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那点微末的痛楚,远不及心口那团火烧得灼人。他不甘心,可体内那潭死水般的经脉,从未回应过他的努力。
教习林远山冷漠的目光扫过全场,在他身上未有片刻停留,仿佛他只是场边的一粒尘埃。
日头渐毒,少年们的嘲笑成了模糊的背景音。林风沉默地收拳,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这片令他窒息的场地,背影在身后拉出一道斜长而孤寂的影子。
回到后山那间破旧柴房,一股霉味扑面而来。这是父母失踪后,族中“施舍”给他的容身之所,除了一张破床和一张歪斜的木桌,别无他物。
夕阳透过屋顶的破洞,照出空气中飞舞的尘糜。
胸中郁气难平,他低吼一声,一拳砸向斑驳的土墙。
“轰!”
年久失修的土墙簌簌落下泥块,一块硬物随之滚落,撞在他的脚边。
林风喘着粗气,目光落在那物事上。
那是一块灰扑扑的玉佩,蒙着厚厚的尘泥,只有一角磕碰处,隐约透出一丝极黯淡的温润光泽。样式古拙,不像凡俗之物。
鬼使神差地,他弯腰将其拾起。入手微凉,粗糙的砂石感下,似乎藏着某种极深沉的润。他用衣袖仔细擦拭,尘土渐去,那玉佩露出真容,触手变得异常温润,表面竟自行浮现出比发丝更细密的金色纹路,如水流动,似有生命。
他凝神细看,试图辨认那些纹路。
突然,指尖猛地一痛,像是被什么尖锐之物刺破,一滴血珠渗出,瞬间被玉佩吸吮殆尽!
“嗡——”
脑海剧震,仿若洪钟大吕敲响!无数细碎繁复的金色符文狂涌而入,交织成篇——《通天箓·炼气篇》。字字珠玑,蕴含无上妙理,远胜族中所传那粗浅功法万倍!
还不等他消化这惊天巨变,身体最深处,某个沉寂了十五年、连他自己都以为根本不存在的角落,猛然苏醒!
轰隆!
夜空之中,分明是夕阳未尽,他却清晰地“听”见了星辰运转的轰鸣!一缕精纯至无法形容的苍银色气流,无视屋顶的阻隔,自无尽天外垂落,蛮横地灌入他天灵盖!
“呃啊——!”
剧痛!撕裂般的剧痛席卷每一寸经脉!
那气流冰冷而霸道,所过之处,经脉如久旱龟裂的土地突遇滔天洪水,被疯狂冲刷、拓宽,甚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骨骼噼啪作响,血肉仿佛被撕裂重组。
但在这毁灭性的痛楚中,却又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勃勃生机,修复滋养,循环往复。
炼气二层、三层…!
势如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