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城的繁华让李宣一度畅想起前世的长安城,人声鼎沸之中,有老马拉着板车驶过。
牵马之人身穿衙役服饰,他一手握刀,行走间身姿挺拔威风凛凛。
道路两侧的行人自觉分开,就算是江湖人士也要主动避让。
这是来自于赤免的绝对威严,为官,哪怕只是最底层的衙役,也算是有了铁饭碗,受到赤免的保护。
说起来,赤免能做到这种程度,也是来源于对核心权力的掌控。
近些年来,曾有一件事闹得沸沸扬扬。
几年前有一位县丞与顶尖门派发生了冲突,同样作为最底层的官员,县丞并没有太多话语权,自然也不会被权力核心所关注。
然而就是因为这位县城,后来赤免大军压境,一日之间让那顶尖门派原地解散。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替县丞讨公道是假,赤免这么做无疑是在彰显权威。又或许,他们本就想灭了那处门派,只是因此有了一个由头。
这件事发生后,赤免从上到下的官僚体系彻底发生了改变。
官大于江湖大于民,谁都不敢触其霉头。
尤其是九曲天华这样的大势力,更是要处处小心。
南天城之中就有明文规定,任何人不得妨碍公事,若有人惹了祸,与九曲天华无关,纯属个人原因。
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近一两年,赤免内诸多门派突然有了一个新职位。
“临时弟子。”
宽阔的街道上,行人让开道路却依旧是喧嚣嘈杂。
有人好奇的看向拖车,脸色一白后又回过头去。
当拖车从李宣六人身旁驶过时,原本毫不在意的六人愕然的顿在原地。
“是...昨天那个算命神棍。”
宁静眼睛很是诧异,她想到对方昨日所说,有血光之灾,没想到今日就死了。
李宣蹙眉看着板车上已经泛白的尸体,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脖颈处有一道剑痕。
是被一剑封喉的。
李宣下意识看向岳不能,可对方没有丝毫反应,似乎也愕然对方的死讯。
“道长觉得他是我杀的?”
岳不能见李宣看来,笑着询问。
李宣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昨天岳不能全程都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而自己的神念始终覆盖整个南天城,岳不能没有出去过。
“李宣,他好像不是人。”妙音突然出声。
“嗯?”
李宣闻声看去,板车逐渐驶离视线,不过他依旧看的真切。
可不论怎么看,死尸都没有丝毫异样。
“你说他不像人,是什么意思?”李宣不解。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板车上的人好像只是一具傀儡。”妙音摇头。
李宣蹙眉,神念收缩将尸体的每一寸血肉扫过。
可突然李宣眉头一跳,屈指弹出一缕真气。
真气穿过人流悄然间落在板车上。
下一瞬,不大的响声被喧嚣淹没。
老马停下,站在一侧的衙役也愕然的回头看去。
板车上的人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捧黄土。
“怎么回事!”
衙役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好好的死人怎么会突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