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看着徐周民的动作脸色一黑,自己这是被傻子质疑了。
天色渐暗,月色如钩。
白露城的确很大,大到骑马绕城都需要一天时间。
晚风吹过街头巷尾,狸猫嘶鸣,野狗狂吠。高门大户的红灯笼左右摇曳,看门的伙计昏昏欲睡。
城主府坐落在白露城中心区域,占地数百亩。据说每当入夜,城主府内挂起的灯笼,点亮的烛火,都能照亮半座白露城。
城主府一处院落,烛火跳动,两道人影透过薄窗,隐约有喘息声响起。
房间内浑身赤裸的男子疲惫的躺在床上,枕边面色潮红一脸妩媚的女人娇羞的躺在怀中。
少爷,您在我这卸了火,可还要再去找那个贱人。
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在霍刚耳边响起,嘴中热浪吹的他耳边一阵瘙痒。
那个贱人还需调教一番,昨夜本想试上一试,竟还敢咬我。
霍刚说的很是恼怒,可脸上却浮现不可言喻的邪笑。
少爷不是喜欢这种类型吗,昨夜我听那动静,可比在我这里大多了。
女人指尖划过霍刚胸膛,媚眼如丝,让人情难自控。
你这浪蹄子,等小爷缓一缓,定让你知道个好歹。
床上两人打情骂俏,却没注意到地上有一个凸起的土包。
土包在动,一点点靠近,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没多时,一个老鼠头露了出来。贼溜溜的眼睛扫过床上两人,当看到娇艳女子时,双眼明显闪过亮光。
冷静,冷静,不能坏了道爷的大事。
老鼠钻到床底下,鼻子嗅了嗅,然后从嘴里吐出一张黄纸贴在床底。
同一个院落,不同的厢房中。
床榻上,薛宝儿浑身是伤。一张俏脸被泪水打湿,双眼空洞无神,如同行尸走肉。
来到这里十天,她对外界发生的事毫无所知。本来畅想着父母会设法救自己,可今天她全知道了。
袁朗来时动静闹得很大,她被锁在房中都听到了。
父母死了,为了救她双双殒命。袁朗多半也死了,同样是为了救她。
霍家将她生的希望全部碾碎,她想复仇,然而这是多么可笑的想法。
吱吱~
房中突然有什么声音响起,薛宝儿听到了,却没有机会,她心死了,没有什么事能让她在乎。
吱吱~
那声音再次响起,薛宝儿依旧不为所动。可就在这时,她想到了什么,赶忙转头看去。
只见一只黄色的老鼠趴在床头,老鼠小小的眼睛很是人性化,薛宝儿从中看出了愤怒的情绪。
小黄。
薛宝儿惊喜,一直没有露出过笑容的她笑了。笑的很甜,很美,很暖,就连春风都不及她分毫。
崆峒观香火很少,自然也很少有人会去。薛宝儿是例外,她会经常提着肉去找李宣,会在道观里有样学样的打坐。
起初她是怕老鼠的,后来,小黄会经常趴在她肩头睡觉。
小黄用鼻子蹭了蹭薛宝儿的手,然后顺着衣袖爬上她的掌心。
薛宝儿托起手掌看着小黄,情难自控,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淌。
是宣哥哥让你来看我的吗,我很好,让他不用担心,千万不要来救我,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薛宝儿一边说一边哭,她怕,她怕再有人因为自己而丧命。
小黄用鼻子轻轻蹭着掌心,然后张嘴吐出一张符纸。
薛宝儿泪眼婆娑,看着手中符纸哭的更为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