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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青雀振翅,欲借东风(1 / 2)

魏王府,书房。

厚重的帘幕隔绝了窗外最后一丝天光,烛火被刻意压暗,只在书案前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将李泰那张圆润但此刻线条绷紧的脸映照得明暗不定。

巨大的《舆地全图》摊开着,合江县那片代表崇山峻岭的墨色区域,被李泰用朱砂笔狠狠圈了起来,红得刺眼,像一块凝固的血痂。

“薛万彻的消息到了。”

杜楚客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合江境内,通往黑云寨旧地的几条隐蔽山路,最近一个月,车辙印、马蹄印明显增多,痕迹新旧交错。”

“更有樵夫无意中撞见过几批行踪诡秘的‘山客’,虽做商旅打扮,但步履沉稳,眼神警惕,绝非寻常商贾!”

“其中一批曾消失在通往废寨后山深涧的方向。那里,根本没有路!”

李泰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地图上那片朱红。

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被强行拼合:工坊“意外”失火与核心工匠的神秘消失,太子在醉仙居看似失态实则精准指向“废寨”的泄愤,薛万彻发现的异常痕迹,一个清晰得令人心悸的轮廓浮出水面!

“黑云寨?”

李泰的声音干涩,带着一种洞悉真相后的冰冷颤栗,

“好一个瞒天过海!大哥这手‘搬山’之计,玩得真是炉火纯青!把父皇眼皮子底下的国之重器,硬生生搬进了西南的穷山恶水!”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没有了之前的狂喜,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巨大危机和机遇同时攫住的、近乎残忍的冷静:

“证据!我们需要铁证!能钉死他转移工坊、私蓄甲兵、图谋不轨的铁证!”

他盯着杜楚客,目光如鹰隼,

“薛万彻可有把握潜入那所谓的‘深涧’?”

杜楚客脸上掠过一丝凝重:

“殿下,难!薛万彻回报,那片区域地形复杂至极,溶洞暗河密布,且,他似乎感觉到,对方外围的暗哨布置极其老辣,绝非普通护卫。”

“他的人尝试靠近,几次都感觉像是被无形的眼睛盯着,险些暴露。强闯,风险太大,一旦打草惊蛇---”

“强攻不可取。”

李泰断然否决,眉头紧锁。

他太了解太子的手段,也深知此刻父皇那双多疑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所有风吹草动。

自己贸然动手,就算拿到证据,也极可能被太子反咬一口,甚至被父皇疑心是构陷!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李泰要做黄雀,绝不能先变成那只被盯死的螳螂!

书房陷入短暂的死寂,只有烛火偶尔爆裂的轻响。

李泰的目光缓缓从地图上那片朱红移开,投向窗外长安城深沉的夜空,投向那座位于宫城西北角、暮气沉沉如同巨大坟墓的大安宫方向。

一个尘封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的磷火,骤然闪现!

“宫里的老人,私下都说,当年父皇登基,大安宫里那位,并非真的甘心。”

李泰的声音飘忽起来,像是陷入了回忆。

“母亲有一次,我侍奉汤药,她精神稍好,也曾无意提过几句隐晦的旧事,说祖父退隐深宫,但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的老人,念旧情者不乏其人。”

“其中有个叫永寿的老宦官,伺候笔墨几十年,是祖父早年潜邸时的旧人,最是忠心耿耿,性子却也最是执拗孤拐---”

他顿了顿,眼神骤然锐利如刀锋,转向杜楚客,

“你说,以大哥的心性手段,他敢挪用工坊,私建巢穴,背后会不会藏着更大胆的念头?比如,某些见不得光的力量?某些能让父皇都忌惮三分的影子?”

杜楚客瞬间明白了李泰的弦外之音,浑身一震,瞳孔猛然收缩:

“殿下是说,渊---”

那个字在舌尖打了个转,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脸色变得煞白,

“这只是猜测,未免过于耸人听闻!若真如此---”

“若真如此,那就不是大哥一个人的祸事了!”

李泰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那是一种赌徒看到翻盘底牌时的狂热与孤注一掷!

“工坊失火,父皇震怒,矛头直指东宫!倘若在这节骨眼上,父皇发现,太子不仅私藏了工坊,其背后,竟还隐隐牵扯着大安宫那位留下的旧影?还牵扯着那枚传说中代表旧日力量的‘渊字令’?”

他嘴角缓缓扯开一个冰冷而充满算计的弧度,手指在虚空轻轻一捻,仿佛捻灭了一点火星。

“大哥在玩火,烧的是工坊。这把火,烧得父皇心头滴血。”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酷,

“我们不妨给他借一阵‘东风’,让这火烧得更旺些!最好能烧穿他的底裤,把这见不得光的影子,直接烤出来!曝晒在父皇眼皮子底下!让这把火,”

他目光如冰锥,狠狠钉在杜楚客脸上,

“给他自己点了天灯!”

杜楚客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心脏狂跳!

这位四殿下的心思,实在是狠辣刁钻到了极致!

这已不仅仅是扳倒太子,这是要把太子连同他背后可能存在的、令陛下都讳莫如深的那股力量,一同拖入万丈深渊!

借力打力,驱虎吞狼!

“殿下高瞻远瞩!”

杜楚客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迅速权衡利弊,眼中也燃起火焰,

“此计若成,釜底抽薪!但如何借这‘东风’?如何将‘渊’字引出来?那老宦官永寿深居大安宫,与世隔绝,只忠心太上皇一人,油盐不进,我们如何能接触到?又怎能取信于他?”

李泰站起身,在狭小的光晕中踱了两步,火光在他脸上投下跳跃的阴影:

“母亲长孙皇后”

他轻声吐出这个尊贵的名讳,

“母亲仁厚,对宫中旧人,尤其伺候过祖父、父皇的老人,向来宽和体恤。她身边的崔尚宫,跟随母亲几十年,掌管内廷人事,对宫中积年老宫人了若指掌。”

“永寿早年曾受过母亲一点小恩惠,据说感念在心。请崔尚宫,以‘感念皇后恩德,关切太上皇近侍安康’之名,送些寻常的温补药材进大安宫,指名慰劳这位永寿。人情往来,名正言顺。余下的---”

他停住脚步,目光沉静如深渊,

“就看你我鱼饵的分量,够不够重,能不能引出那条蛰伏的潜蛟了!”

三日后,黄昏。

大安宫。

这座宫殿仿佛被时光遗忘,每一块砖石、每一片琉璃瓦都浸染着沉沉的暮气。

夕阳的余晖无力地涂抹在宫墙上,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更衬出一种深入骨髓的寂寥与阴冷。

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陈年累月的药味和沉香气息,令人昏沉压抑。

角门“吱呀”一声轻响,打破了死水般的寂静。

一个穿着寻常内侍服饰、身形略显佝偻的身影,在一位身着尚宫服饰、面容肃穆的中年妇人陪同下,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