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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香料疑云,暗流汹涌(2 / 2)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投向站在文官队列前端的太子李承乾,又迅速转向御座上面无表情的皇帝李世民。

李承乾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见。

他身后的薛仁贵,拳头却已悄然攥紧。

陈瑜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壮起十分的胆气,朗声道:

“据臣所查,三日前,西市胡记货栈失火前一日,典事张怀义曾数次鬼鬼祟祟出现在货栈附近!更有人证目睹,其当日在货栈后巷,与一身份不明之人低声密语,形迹可疑至极!”

“胡记失火,损失惨重,疑点重重!臣斗胆奏请陛下,严查张怀义!此人身为东宫属官,是否受命于人,行此纵火损毁商贾财物、扰乱西市之卑劣行径,尚未可知!然其行踪诡秘,动机不明,实难脱干系!东宫亦当自查,以正视听!”

“哗——!”

朝堂上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窃窃私语。

矛头直指东宫!

这是要将纵火的帽子,硬生生扣在太子头上!

李世民高踞御座,冕旒下的目光深邃难测,缓缓扫过陈瑜,又落在李承乾身上,声音听不出喜怒:

“太子,陈御史所言,你可知情?这张怀义,又是何人?”

李承乾这才出列,躬身行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被无端攀诬的“委屈”:

“启禀父皇,儿臣也是刚刚听闻陈御史此言。”

他抬起头,目光清澈地看向李世民,又转向一脸义正词严的陈瑜,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和哭笑不得的意味:

“至于这张怀义,确是儿臣厩牧署下一名典事,主管东宫马匹草料采买,为人颇为勤恳老实。”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脸上露出一抹极其复杂、混杂着尴尬、无奈和一丝对下属“不争气”的恼火表情,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点难以启齿的意味:

“只是儿臣也是刚刚才知晓,陈御史所说的‘鬼鬼祟祟’、‘形迹可疑’,恐怕是误会了。”

“据张怀义今晨向儿臣哭诉,他前些日子得了那难以启齿的隐疾---”

李承乾的声音更低了,脸上甚至恰到好处地泛起一丝窘迫的红晕,仿佛在替下属羞耻:

“就是那‘后庭花’开得甚为灿烂,令他坐卧不宁,苦不堪言!”

“噗!”

不知是哪个年轻臣子没憋住,一声短促的喷笑刚出口就死死捂住。

整个太极殿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震惊、茫然、想笑又不敢笑的扭曲、以及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陈瑜那原本慷慨激昂、正气凛然的脸,如同被瞬间刷上了一层绿漆!

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半张着,举着笏板的手僵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整个人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天雷劈中,外焦里嫩,魂飞天外!

李承乾仿佛没看到满朝文武那五彩缤纷的脸色,继续用那种既无奈又带着点“家丑不可外扬”的尴尬语气,清晰地补充道:

“他听闻西市胡记货栈,有西域秘传的、专治此等‘难言之隐’的特效药膏,药效甚佳,这才偷偷摸摸,遮遮掩掩地去了几趟。”

“至于什么‘身份不明之人密语’。儿臣问过了,那是他好不容易寻到的、常给胡商供货的药贩子,正讨价还价呢!”

“他脸皮薄,又怕同僚笑话,这才行事鬼祟了些。唉,不成想,竟惹出这般误会,还劳烦陈御史在朝堂之上关切询问。”

他最后转向陈瑜,语气诚恳得近乎“无辜”:

“陈御史心细如发,体察入微,孤,替张怀义,谢过御史关心了。只是此等私密之事,实在不宜在朝堂之上公议啊!”

“噗,咳咳咳!”

这次是站在武将队列前排的程咬金,他一张大黑脸憋得紫红,肩膀疯狂抖动,最终化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掩饰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爆笑。

他一边咳一边用力拍着旁边同样忍笑忍得浑身发抖的尉迟恭的后背,粗声嚷道:

“哎哟喂!憋死俺老程了!这病---咳咳,得治!得治啊!”

满朝文武的表情彻底崩坏了。

有人低头猛咳,有人肩膀耸动,有人死死掐着自己大腿,还有人表情古怪地看着脸已绿得发黑的陈瑜,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憋不住的幸灾乐祸。

弹劾太子属官纵火?

结果人家是去买痔疮膏的!

还被人当朝捅破!

这简直是本朝开国以来,最离谱、最尴尬、最让人啼笑皆非的弹劾案!

御座之上,李世民冕旒垂下的玉珠微微晃动了一下,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古怪腔调,目光扫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陈瑜,语气转为严肃,却难掩那一丝荒诞感带来的轻松:

“陈瑜!”

“臣在!”

王珂一个激灵,声音都变了调。

“身为御史,风闻奏事,纠劾百官,本是职责。”

李世民的声音沉了下来,

“然捕风捉影,未查实据,仅凭臆测便妄加攀诬,甚至牵连东宫,此风断不可长!念你初犯,罚俸三月,以儆效尤!若再有此类孟浪之举,定严惩不贷!”

“臣谢陛下隆恩!”

陈瑜如蒙大赦,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羞愤,深深拜伏下去,额头紧贴冰冷的地砖,再也不敢抬起。

那笏板在他手中,仿佛有千钧之重。

一场看似凶险、直指东宫的朝堂攻讦,就在这荒诞不经的“痔疮药”风波中,化为乌有,只留下满殿强忍的笑意和陈瑜无地自容的羞愤。

退朝的钟磬声悠悠响起。

文武百官如同潮水般涌出太极殿,许多人脸上还残留着古怪的笑意,低声议论着刚才那场“精彩绝伦”的弹劾。

李承乾在薛仁贵和裴行俭的护卫下,步履沉稳地走在前面,面色平静如水,仿佛刚才朝堂上那出戏码的主角不是他。

行至宫门附近,李承乾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

眼角的余光,如同最精准的尺规,瞬间捕捉到侧后方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那位刚刚在朝堂上丢尽了脸面、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的御史陈瑜!

只见他低着头,脚步匆匆,甚至带着几分仓惶,正竭力避开同僚的目光,七拐八绕,竟不是走向宫外官员聚集等候车马的方向,而是沿着一条相对僻静的夹道,快步朝东面走去!

那个方向---李承乾心中冷笑,正是魏王李泰在宫中所居的武德殿所在!

裴行俭也注意到了,压低声音道:

“殿下,是陈瑜,往武德殿去了。”

李承乾没有回头,只是微微颔首,深邃的眼眸中,最后一丝刻意营造的“无辜”和“无奈”彻底褪尽,只剩下万年玄冰般的冷酷与洞悉一切的锐利。

他看着陈瑜那如同丧家之犬般仓惶消失在小径尽头的背影,又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看到了武德殿中那张温雅面具下此刻可能浮现的阴沉与恼怒。

一丝冰冷刺骨的弧度,缓缓在李承乾嘴角勾起,无声无息,却蕴含着足以冻结血液的杀伐之意。

“急什么?”

他像是在对裴行俭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字字如冰珠坠地,清晰无比,

“放火的还没烧着自己,看戏的倒先跳了台。”

他收回目光,不再看那条夹道,转身径直走向东宫车驾,只留下最后一句轻飘飘却又重逾千钧的话,在裴行俭和薛仁贵耳边回荡:

“传令下去,工坊那边‘火石’的用量,加倍。好戏,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