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原身知道跟岳父岳母硬刚没用,转头就把主意打到了妻子刘萱萱身上。
他开始天天在刘萱萱耳边念叨,抱怨自己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日子过得像一潭死水。
“萱萱,你说我一个大男人,天天在家待着,除了吃就是睡,跟个废人有啥区别?”
晚上睡觉时又变着法子给刘萱萱灌输“男人当自强”的道理,说男人就该有自己的事业,不能一辈子困在方寸之地,让人看不起。
“你看那些有出息的男人,哪个不是在外打拼?我总不能一辈子靠岳父岳母给的那点零花钱过日子吧?”
完事后,他还会拉着刘萱萱的手,眼神恳切地问:“老婆,你难道不希望我变得更好,将来能给你和儿子撑起一片天吗?”
刘萱萱一开始压根没往心里去,在她看来,原身现在的日子已经够舒坦了。
不用上班,每月有一万块零花钱,想吃就吃想玩就玩,何必出去找罪受?
她甚至劝原身:“咱们这样挺好的呀,直接一起享受人生,爸妈会赚钱养我们,等爸妈干不动了,咱儿子又长大了,儿子也会给我们养老啊,费事折腾这些干嘛?”
可原身哪能善罢甘休?
他知道刘萱萱单纯好说服,便开始偷偷研究心理学,专挑那些能让人动心的话术学;
还去看传销的演讲视频,学人家那套画大饼、鼓动人的套路。
之后,他每天变着花样给刘萱萱洗脑,张口闭口都是成功学,一会儿说“趁年轻就得拼一把”,一会儿讲“富贵险中求”,还特意花钱雇了几个“托”,带着刘萱萱去参加所谓的“成功人士聚会”。
聚会上,那些“托”就围着刘萱萱吹捧原身有眼光、有魄力,说跟着原身干肯定能发大财。
时间一长,刘萱萱还真被这些话给影响了。
再加上随着年龄增长,身边朋友们的男朋友要么在大企业当高管,要么自己开公司当老板,个个风光无限。
反观自家男人,说出去就是“在家待业,靠岳父岳母养着”,简直拿不出手。
这种落差让她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原本坚定的想法也渐渐动摇了。
或许,原身说得对,他确实该出去闯闯,做出点成绩来。
可真要干事业,首先得有钱啊。
刘萱萱皱起了眉,跟原身倒起了苦水:“我一个月零花钱加生活费也就五万块,光是买衣服、鞋子、包包都不够花,哪有闲钱给你创业?”
“以前爸妈给我的公司分红股,自从跟你结婚后,也被收回去了,现在手里根本没多少可支配的资金。”
原身一听这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但转念一想,又立刻来了精神:“没钱?没钱就卖房啊!”
他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刘萱萱,“你名下不是有三套房还有一套别墅吗?卖个两套,启动资金不就有了?到时候公司赚了钱,咱们再把更好的房子买回来!”
刘萱萱一开始还有些犹豫,怕被爸妈发现。
可经不住原身天天软磨硬泡,又被成功学冲昏了头脑,最终还是点了头。
两人就这么瞒着岳父岳母,偷偷把两套房子挂出去卖了,拿着卖房子的钱,风风火火地注册了公司。
可他俩说到底都是没摸过创业门道的新手,既没半点行业经验,也不懂市场里的弯弯绕绕,更别提怎么管理团队了。
公司开起来后,业务一直没什么起色,全靠着刘萱萱社交圈圈里的朋友给面子,介绍了几个小单子,才算赚了点小钱勉强维持。
其实照这么慢慢做下去,积累点口碑和经验,日子总能渐渐好起来。
可原身却被这区区一点甜头冲昏了头,彻底膨胀了。
以前天天给刘萱萱洗脑的那些成功学,早就把他自己也绕了进去,真觉得自己是块做大事的料,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
他二话不说,把赚来的那点钱全砸了回去,还嫌不够,到银行把能贷的全贷了。
拿到钱后又跟风盲目扩招团队,把办公室从搬到了市中心的豪华写字楼,租金贵得吓人。
可真到了管理的时候,又露了怯。创意团队的人提的方案,他要么看不懂,要么瞎指挥,硬生生把好点子改得面目全非;
到了关键项目上,他又凭着自己那点一知半解的认知胡乱判断数据,拍板定下了给一个大客户做的广告capaign。
结果可想而知,那广告投出去后效果惨淡,不仅没达到客户要求的指标,还影响了对方的品牌口碑。
客户气得直接拒付尾款,还拿着合同找上门来要巨额赔偿。
本来公司就指望这一单完结后,来偿还贷款利息,以及支付下个月的工资。
这一下,本就脆弱的资金链彻底断裂,公司瞬间停摆,撑了没几天就宣告倒闭。
到最后,不仅没赚到钱,反而把卖房子的本金亏了个精光,还背上了创业时借的贷款和各种欠款,一屁股债压得两人喘不过气。
老两口本就时时刻刻盯着原身,早在刘萱萱偷偷卖房的时候就已知情,只是故意不捅破。
他们倒要看看,这草窝里飞出来的麻雀,到底是不是真有几分能耐,能撑起他那勃勃的野心。
结果显然是让他们失望透顶。
客厅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刘父坐在真皮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烟,烟雾缭绕中,眼里全是嘲讽。
原身和刘萱萱垂头丧气地站在面前,不敢抬头看他。
“萱萱,你先跟你妈上楼。”刘父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刘萱萱咬着唇,拉了拉原身的衣角不肯,却被刘母揪着耳朵进了电梯。客厅里只剩下原身和刘父。
刘父扫了一眼屏幕显示已经到了三楼的电梯。
猛抽了一口烟,慢悠悠地吐出烟圈,目光落在原身身上,满是鄙夷:“我真是看不起你啊。”
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堂堂首都大学毕业,有手有脚,靠自己的真本事去打拼不好吗?
踏踏实实过日子,哪怕起点低,日子也能慢慢好起来,一样可以在这片土地扎根。
可你呢?为什么非要耍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巴着我们家萱萱上位?”
原身梗着脖子,抬起头反驳:“我和萱萱的感情是真的!
我早就跟她说过我家的情况,她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我左右不了她,我只是遵从自己的内心罢了。”
“哼!”刘父冷笑一声,烟头在烟灰缸里狠狠摁了摁。
“要饭就得有要饭的姿态,街上的乞丐都懂的卑躬屈膝,怎么到你这里,还这么理直气壮?
哦…..抱歉我忘了你的家庭情况了,本来就是靠要饭长大的,把这事当成理所当然倒也正常。
毕竟这几年给你的零花钱….也没见你往你那村子里寄上一分钱。”
“我没有要饭!我也不是乞丐!”
原身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被羞辱后的恼怒:“我只是和我心爱的人结婚了,仅此而已!”
“和心爱的人结婚?”
刘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愈发轻蔑:“你那点龌龊心思,除了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刘萱萱,谁看不出来?”
他站起身,走到原身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小子,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不过你也不是完全的废物,至少我还得谢谢你给我们刘家添了个孙子。”
原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攥紧了拳头。
“当然,我从来没怪过你。”
刘父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早年我和萱萱她妈忙着做生意,没好好教导她,把她养得单纯又任性。
还有,我们早就料到会有你这种钻空子的人出现。”
说着,他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轻轻按了一下。
墙上的大屏幕电视突然亮起,画面里出现的,正是大二时的原身,还有高中时期的刘萱萱。
镜头里,原身正对着懵懂的刘萱萱说着自己的出身,自己的理想,展示着自己的才华。
刻意的模样,被剪辑得清清楚楚,那些画面都像巴掌一样抽在原身脸上。
原身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被火烧一样滚烫,耳根都在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嘶…..呼!”
刘父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眼神里的厌恶毫不掩饰。
“我真是想不明白,你一个草窝里出来的草履虫,凭什么觉得天上的飞鸟都是蠢货?”
“自以为是、眼高手低、不自量力、坐井观天!”
刘父一字一顿,字字诛心。
“你自诩聪明,把所有人都当成你上位的踏脚石,却不知道,在我们眼里,你的那些算计,幼稚得可笑。”
“回去好好当你的米虫吧。”
刘父转身回到沙发上,拿起纸笔扔在原身面前。
“今天替你们还的这笔钱,欠条给我写好。
看在我孙子的份上,我可以让你这辈子不愁吃喝,每月的零花钱照样给你。
但你记住,下次再敢搞任何小动作,我刘家就将你扫地出门,届时钱要是还不上,就等着变成失信人员,到时候你在这个城市就真正的里寸步难行了。”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回去种田,有能力的话把萱萱也带去,相信吃了几年苦头她就会回来的。”
最后,江父接过原身签好字的欠条,厌恶的挥了挥手,像是打发闯到家里来晃悠着空碗的乞丐一般道:“滚吧!”
事情如果就这么结束了,倒也算是个安稳结局。
刘萱萱被父母留在老宅足足训了一个星期,才蔫蔫地回到自己和原身的住处。
一进门,她就一肚子火气地抱怨起来:“都怪你!现在我爸妈把我的零花钱砍到两万一个月,以前随便买个包都不够!
还有你当初非要卖房创业,现在好了,房子没了,我爸还放话说,咱们要是再不安分守己过日子,连这套住的房子都要收回去!”
原身脸上没半点火气,反倒好声好气地哄着她,又是递水又是赔笑,把所有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是我不好,当初太冲动了,让你受委屈了。以后咱们踏踏实实过日子,再也不瞎折腾了。”
他也确实安分了下来。换做旁人,经这么一场大败仗,再加上岳父亲身下场的羞辱,要么自暴自弃躺平摆烂,要么就被刺激得愈发极端,一门心思要跟刘家对着干。
可原身偏偏不是常人,刘父那番“草履虫、眼高手低”的诛心话,没打垮他,反倒像一盆冰水,把他彻底浇醒了。
他终于明白,光靠算计和野心没用,没有真本事、没有眼界格局,再怎么钻营也只是跳梁小丑,永远跨不过那道阶层鸿沟。
从那天起,原身像变了个人似的。他不再琢磨怎么给刘萱萱洗脑,也不再做那些一步登天的美梦,而是真正静下心来,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
管理、投资、金融、市场运营……
只要是能提升自己的领域,他都像海绵吸水一样拼命钻研。
每月刘家给的一万块零花钱,他一分都不乱花,全拿去报了线上线下的课程,买了成堆的专业书籍,熬夜啃资料、做笔记,比当年备战高考时还要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