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周尚书更是激动得声音发颤:“江公子所言,字字珠玑!这些办法若能推行,国富民强指日可待啊!”
他此刻早已没了那股子审视的态度,看向江锦辞的目光满是推崇。
萧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看向江锦辞的眼神愈发深邃,语气平和:
“江解元之才,远超老夫预料。这些独到见解,皆是江解元自己所思所想?”
江锦辞躬身一礼,从容应答:大人过奖。
学生平日最爱在茶楼酒肆听南来北往的商旅闲谈,从漕工抱怨运粮损耗,到边关将士诉说戍守艰辛,再到农户议论赋税繁重。
这些见解,不过是将市井智慧稍加整理,再以算学推演验证罢了。
江锦辞执起茶壶为二人续茶,语气平和:就像这税制改良,学生曾与城中钱庄掌柜探讨银钱流通,又与农户核算粮食损耗。所谓独到见解,其实都来自民间。
这江锦辞对朝政的了解程度,远超寻常举子。
更难得的是,他的见解往往直指要害,提出切实可行的改良之策。
就在谈话渐入佳境时,一个老仆匆匆进来:江先生,您吩咐留意的那批番薯和马铃薯,今日该收成了。
江锦辞点头:组织人手,按我之前教的方法采收。
番薯?马铃薯?萧煜好奇地问道,这是何物?老夫竟从未听说过。
江锦辞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黄老若有兴趣,不妨一同前往观看采收。这两种作物若培育得当,或可解天下粮荒。
这番话让萧煜和周尚书都愣住了。解天下粮荒?好大的口气!
怀着将信将疑的心情,二人随着江锦辞来到庄外的试验田。
留在院中的江枣枣歪着头,扯了扯明轩的衣袖:哥,你发现没有?方才哥哥对那位老先生的称呼变来变去的。
明轩望着众人远去的背影,轻声道:父亲这是在划清界限。
闲谈时称是待客之礼,议政时称是臣民本分。
如今要去查看农事,便又回到了主客之道。
他转头看向江枣枣,目光明澈:这般分寸,正是父亲教我们的——公门之中守规矩,私交之时讲情谊。
江枣枣恍然大悟,小脸上露出钦佩之色:原来每个称呼里都有这么多学问!
明轩得意的朝枣枣扬了扬下巴道:待人接物的学问,你可还要多学着些。这么算来,我扳回一城。
说着赶在江枣枣反驳前,起身朝田垄方向走去:走吧,咱们也去瞧瞧热闹。
田埂上,二十余名庄户手持特制的小锄静候着。
见江锦辞到来,为首的庄户连忙上前:公子,都准备好了。
江锦辞颔首:仔细些,莫要伤了根茎。
庄户们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刨开藤蔓下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