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爷子夫妇与沈屿寒暄几句,又勉励了苏言一番,便识趣地到一旁休息区品茶,将空间留给年轻人。
祁岁安暗自松了口气,因为他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难道贺屿森今天没来?这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不少。他选了一个靠近角落、能欣赏到城市夜景又不易被注意的位置坐下,端着一杯清茶,安静地看着朋友们谈笑,偶尔与过来打招呼的温静书低声交谈几句,倒也自在。
然而,他这口气松得太早了。
“魔童”的焦点转移
宴会进行到一半,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只见贺屿森姗姗来迟,他今天依旧穿得骚包夺目,墨绿色丝绒西装衬得他肤白胜雪,俊美得极具攻击性。他一进场,视线就像雷达一样扫射全场,很快,就精准地锁定了目标——但不是祁岁安,而是正端着一杯香槟、和几个朋友聊得眉飞色舞的逸辰溪!
祁岁安看到贺屿森进来,身体本能地僵硬了一下,下意识地往阴影里缩了缩,准备迎接那熟悉的、令人头疼的“骚扰”。然而,他预想中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贺屿森径直走向了逸辰溪,脸上挂着那种祁岁安十分熟悉的、带着几分邪气和玩味的笑容。他自然地挤开逸辰溪身边的朋友,手臂搭上逸辰溪的肩膀,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逸辰溪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一把推开他:“贺屿森你滚开!谁要跟你喝交杯酒!”
贺屿森也不恼,反而哈哈大笑,夺过逸辰溪手里的酒杯:“哟,酒量见长啊?敢不敢跟我比比?”
“比就比!怕你啊!”逸辰溪正在兴头上,又被他一激,立刻上钩。
于是,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贺屿森和逸辰溪这两个活宝,竟然真的在宴会一角摆开了“擂台”,你一杯我一杯地拼起酒来,旁边还有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起哄。两人边喝边斗嘴,声音越来越大,动作也越来越夸张,很快就成了全场最“热闹”的焦点。
祁岁安远远看着,惊愕之余,心底竟然生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轻松感?贺屿森……居然没来找他麻烦?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逸辰溪吸引过去了?
整个晚上,贺屿森就像一块牛皮糖一样黏在逸辰溪身边,变着花样地逗他、激他、跟他拼酒、甚至……在逸辰溪有点喝多了站不稳时,伸手扶住他的腰,动作看似戏谑,却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占有欲。而逸辰溪虽然嘴上骂骂咧咧,却并没有真正推开他,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种诡异的……亲密和默契。
祁岁安乐得清静。他安然地待在自己的“安全区”里,享受着难得的、没有贺屿森骚扰的聚会时光。他甚至有心情品尝了几块精致的点心,和温静书聊了聊养生,最后还走到苏言和沈屿面前,真诚地再次道贺,并提前告辞。
离开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宴会中心。贺屿森正半搂半抱着明显喝高了的、满脸通红的逸辰溪,不知道又在说什么混账话,引得逸辰溪挥舞着拳头要打他。祁岁安摇了摇头,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极淡的、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看来,逸辰溪这个“小炮仗”,阴差阳错地,成了抵挡贺屿森那“魔童”的最佳屏障。
这次庆功宴,对苏言和沈屿而言,是幸福的见证;对逸辰溪和贺屿森而言,是暧昧的较量;而对祁岁安而言,则是一次意想不到的、平静且愉快的体验。
他坐进回家的车里,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心情是许久未有的轻松。或许,偶尔出来走走,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