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星海彼岸(1 / 2)

草叶上的冰晶刺得后颈生疼,韩林在刺骨的冷意中缓缓睁开眼。

入目是一片靛青色的夜空,星辰像被孩童随意撒落的碎银,明明灭灭的轨迹与记忆里诛仙世界的星图大相径庭。

他动了动指尖,触到的不是熟悉的青云山青石板,而是带着腥涩草汁的泥土。

这是...他撑起上半身,喉间泛起铁锈味。

记忆像浸了水的棉絮,碎成零散的光斑——陆雪琪沾着沙粒的衣袂、张小凡重新流转绿芒的噬魂棒、最后那道崩碎前系统传来的灼痛......但所有片段都被一层雾霭笼罩着,唯胸口处有团金光若隐若现,像块被体温焐化的蜜蜡,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渗着暖。

他慌忙运起神识探查,这一查却如坠冰窟。

丹田内本该翻涌的灵气只剩游丝,连引气境初期的修士都不如;识海深处那道熟悉的系统波动更弱了,像是风中残烛,每一次感知都要耗尽力气。反噬......他咬着牙低笑,指节深深掐进掌心,原来那道命运裂隙没把我碾碎,是把我扔到了另一个世界。

踏踏——

马蹄声由远及近,像重锤敲在耳膜上。

韩林猛地抬头,见二十余骑铁甲骑兵从草原尽头的丘陵后转出,马鬃上结着霜花,为首者的长枪尖挑着面褪色的黑旗,旗面绣着三头交缠的玄蛇,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擅闯禁域者死!为首骑兵勒住马缰,铁蹄在他身前三尺处扬起土尘。

那人的护心镜映着星光,眉骨处有道刀疤从左额贯到下颌,说话时嘴角扯动,刀疤便扭曲成狰狞的蜈蚣。

韩林喉头滚动。

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浮动的灵力——至少是筑基后期的修为,自己如今这点微末灵力,莫说反抗,连隐匿气息都要拼尽全力。

他垂下眼,任草屑沾在发间,手指无意识地抠进泥土里,装出副被吓傻的流民模样:军爷......小的迷路了......

旁边的骑兵甩来马鞭,抽在他肩背上。

韩林闷哼一声,借势踉跄着跪坐,却在低头时用余光扫过那些骑兵的甲胄——甲叶接缝处铸着苍冥卫三字,磨损的痕迹像是经历过数次大战。

押回镇北关。刀疤骑兵拨转马头,枪尖戳了戳韩林后心,让典狱官查查,到底是流民还是细作。

粗糙的麻绳勒进手腕时,韩林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

他垂着脑袋被推上马车,车板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混着铁锈味钻进鼻腔。

旁边的年轻骑兵许是见他可怜,压低声音嘟囔:这禁域自打十年前星轨异变就封了,说是有邪修采星髓......也不知这小子是真傻还是......

闭嘴!驾车的老兵甩了个响鞭,苍冥界的规矩,不该问的别问。

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里,韩林望着车帘外飞掠的星子。

胸口的金光突然灼痛起来,他悄悄攥紧衣襟,指腹隔着布料触到那枚印记——和诛仙世界里系统核心碎片的纹路分毫不差。

苍冥界......他默念着老兵的话,喉咙里溢出极轻的笑。

马车拐过一道山梁时,远处的城郭轮廓在夜色中浮现,城墙上的火把连成蜿蜒的赤链,映得镇北关三字的牌匾泛着冷光。

系统的波动在识海深处轻轻一颤,像是回应,又像是提醒。

韩林望着越来越近的城门,眼尾那颗发烫的血痣随着心跳忽明忽暗。

这一世,他不会再让任何东西,困死他在意的人。

车轮碾过结霜的草茎,发出细碎的脆响。

韩林蜷缩在马车角落,麻绳磨得腕骨生疼,却仍装作瑟瑟发抖的模样——他能听见车辕处两名骑兵的低语,年轻些的那个喉结动了动,终于按捺不住:张叔,您说这禁域封了十年,怎么突然又有巡防?

我上月还听三娃子说,镇北关城墙根下的老瞎子念叨,说星轨偏了是因为......

闭嘴!驾车的老兵猛抽了个响鞭,惊得马群打了个响鼻。

但许是夜色太沉,又或是马嘶盖过了人声,他终究压低了声音:那老瞎子早被命使带走了。

你当苍冥界的命书是玩笑?

凡人的命数早被星君座下七位命使写进青铜简,偏轨的星子、乱流的灵气,都是命书里该有的劫数。

命使?韩林喉头动了动,像是被吓着般缩了缩脖子,眼底却泛起锐光。

他记得诛仙世界里,那道要碾碎他的命运之力也曾化作无数金线,像编织茧房般缠紧所有人的命途——原来这方世界的,竟是异曲同工?

年轻骑兵突然倒抽一口凉气,手指死死抠住车辕。

韩林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镇北关的城门近在咫尺,却见城楼下立着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