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邪傀·星燃(2 / 2)

那炽烈的星辉光芒如同潮水般退去,迅速收敛回李逸的胸口。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天旋地转、深入骨髓、仿佛连灵魂都被抽空了的极致虚脱感,这感觉比他之前经历过的任何一次重伤或力竭都要强烈数倍!他再也无法站立,左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只能依靠深深插入泥土中的破军长刀强撑着身体,才没有彻底瘫倒。他低头看向胸口,那枚星核的光芒已然黯淡到了极点,如同即将熄灭的炭火,表面那道狰狞的裂痕清晰可见,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碎裂开来,化作一堆毫无灵性的碎块。一股源自生命本源的虚弱感笼罩了他,他知道,星核的本源在这次不计代价的爆发中受损了,而且是极其严重的损伤!刚才那斩灭怪物的一刀,消耗掉的是星核,乃至他自身难以估量的潜力与生机!

“李兄!”一直紧张戒备在门外的慕容雪和影枭,听到屋内那惊天动地的动静平息,立刻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当看到屋内那狼藉的景象、地上那滩仍在微微蠕动蒸发的不祥黑水,以及李逸那单膝跪地、面色惨白如纸、胸口星核黯淡欲碎的模样时,两人都是脸色剧变,心头沉落。

“我……没事……”李逸艰难地抬起头,试图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但声音却虚弱得如同蚊蚋。他看了一眼地上那滩正在逐渐失去活性、最终会彻底消失的黑水,心中没有半分斩杀强敌后的胜利喜悦,只有无尽的悲凉、刺骨的冰寒与滔天的愤怒在胸腔中翻涌、燃烧!有人,用他视若性命、对妹妹唯一念想的铃铛,精心制造了这样一个恶毒而残忍的陷阱!这不仅仅是要杀他,更是在刻意地玩弄、践踏他内心最珍贵、最不容触碰的情感与记忆!

是谁?!到底是谁?!是那个始终隐藏在迷雾之后的“王爷”吗?他到底想干什么?!他对自己,对灵儿,对当年的事情,究竟知道多少?!

“此地不宜久留!”影枭强忍着自身的虚弱,他那属于顶尖杀手的敏锐感知,立刻察觉到村庄四周那原本稀薄而沉寂的死气,似乎因为刚才星核的爆发与怪物的死亡,开始出现了不正常的躁动与汇聚的迹象!“刚才的动静太大了,可能已经引来了更多不干净的东西,或者……惊动了其他的埋伏者!”

慕容雪闻言,立刻压下心中的忧虑与愤怒,连忙上前扶住李逸摇摇欲坠的身体,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身上仅存的、最为珍贵的疗伤药粉,尽数小心翼翼地洒在他胸口星核周围的皮肤上。那药粉带着清凉的草木精华气息,试图渗透进去,安抚、稳定那依旧在微微震颤、仿佛随时会彻底崩碎的星核内核,延缓其本源力量的流逝。

然而,就在慕容雪刚刚为李逸做完这紧急处理,影枭话音落下还未完全消散之际——

村庄的外围,那些残垣断壁的阴影之中,传来了清晰无比的、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以及金属甲叶相互摩擦、碰撞所发出的、冰冷而富有节奏的“铿锵”之声!这声音来自多个方向,显然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紧接着,一个他们绝不想在此刻听到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残忍与戏谑笑意的粗豪声音,如同夜枭般响起,清晰地传入了茅屋:

“啧啧啧,真是感人至深的一幕啊,李逸。为了一个早就死透了的、假扮成你妹妹的怪物,连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星核本源都不要了?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哥哥啊!”

赫连铁!竟然是这个北凉的悍将!他率领着麾下的北凉精锐士兵,竟然也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般,精准地找到了这里!而且,听其话语中的意味,他似乎对刚才茅屋内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仿佛就在一旁冷眼旁观!

几乎就在赫连铁声音落下的同时,另一个方向,一个更加阴冷、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声音,也幽幽地传来,不带丝毫感情:“交出星核和破军刀,王爷或可大发慈悲,饶你们一个全尸。”

是鹞鹰!那个如同幽灵般难缠的暗卫首领!北凉军的赫连铁,与神秘“王爷”麾下的暗卫,这两股原本可能敌对的势力,竟在此刻,心照不宣地形成了前后夹击、瓮中捉鳖的合围之势!

李逸在慕容雪的搀扶下,咬着牙,强忍着那几乎要将他意识吞噬的虚弱与剧痛,艰难地站起身。他看了一眼手中那光芒黯淡、裂痕触目惊心、仿佛一碰即碎的星核,又看了看身边同样伤痕累累、气息不稳,却依旧眼神坚定、不离不弃地守护在他身旁的慕容雪与影枭,最后,他的目光穿透了茅屋那破败的门口,望向了外面那被死气与杀机笼罩的、灰暗笼罩的、灰暗压抑的天空。

绝境……又一次的,仿佛看不到压抑的天空。

绝境……又一次的,仿佛看不到任何生机的任何生机的绝境。

然而,不知绝境。

然而,不知为何,李逸的眼神,为何,李逸的眼神,却在这接踵而至却在这接踵而至、一次比一次更、一次比一次更令人绝望的绝令人绝望的绝境磨砺与煎熬境磨砺与煎熬中,被淬炼中,被淬炼得如同极得如同极北北之地的万载之地的万载寒寒冰,冰冷刺冰,冰冷刺骨骨,同时又如同,同时又如同压抑压抑到到极致、极致、即将毁天灭地喷即将毁天灭地喷发的火山,蕴含着焚发的火山,蕴含着焚尽一切的疯狂与决绝尽一切的疯狂与决绝。

他他轻轻轻轻地,但态度坚决地推开了慕容地,但态度坚决地推开了慕容雪雪搀扶着他的手,搀扶着他的手,依靠依靠着自己的力量着自己的力量,独自站稳了身体,独自站稳了身体。然后,他将那颗代表着。然后,他将那颗代表着力量、传承,此刻力量、传承,此刻却濒临破碎的星核,用尽最后却濒临破碎的星核,用尽最后的气力,紧紧地、的气力,紧紧地、仿佛要将其按入仿佛要将其按入心脏般心脏般,死死地按在了,死死地按在了自己剧烈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之上起伏的胸口之上。

他。

他抬起头,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目光似乎穿透了破败茅屋了破败茅屋的的阻碍,清晰地看到了阻碍,清晰地看到了外面那些外面那些虎视眈眈虎视眈眈、贪婪、贪婪而残忍而残忍的敌人,的敌人,他的声音因为他的声音因为虚弱虚弱而显得有些而显得有些低沉,却低沉,却带着一种令人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都为之颤栗的平静,以及那灵魂都为之颤栗的平静,以及那平静平静之下,汹涌澎湃之下,汹涌澎湃的疯狂与与敌的疯狂与与敌协亡的决绝协亡的决绝。

“想要?”他嘴角。

“想要?”他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甚至勾起了一抹冰冷冰冷而残酷的弧度。

而残酷的弧度。

“那就来拿“那就来拿吧,用你们的命吧,用你们的命……来换……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