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洛漓如遭雷击,猛地冲出去:“信呢?!”
弟子递过一张纸条,上面是商逸冰清秀的字迹,却写着最冰冷的话:
“凌长老,不必为我执着。掌门的话不无道理,你我本就殊途。平安绳我已取下,星髓玉佩还给你。从此山高水长,各自安好。”
纸条的末尾,还画着一个小小的冰纹,只是那冰纹没有了血色,像块死去的玉。
凌洛漓捏着纸条,指节泛白,纸条被他攥得变了形。他能想象出她写这封信时的模样,一定是红着眼眶,却强忍着没掉眼泪,就像她每次委屈时那样。
“她去哪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不知道。”弟子摇着头,“我们发现时,房间里已经没人了,只有窗台上放着这个……”他递过一个小小的布包。
凌洛漓打开布包,里面是他送她的星髓玉佩,还有那根他戴了许久的平安绳。平安绳的末端,还沾着一根细小的冰蚕丝,像她无声的叹息。
前殿的门还开着,掌门和长老们的议论声隐约传来,苏婉得意的目光仿佛也穿透了墙壁,刺在他身上。可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她,告诉她,他不会放手。
他转身冲出宗门,脚下的灵力几乎要将石板踏碎。寒风卷起他的衣袍,像一面猎猎作响的旗。
他不知道她要去哪,却能感觉到,她的方向,是远离他的地方。
而房间里,商逸冰其实并未走远。她就躲在窗台下,听着前殿里的争吵,听着他说“非她不娶”,听着他冲出来时急促的脚步声。
她的手里紧紧攥着那根平安绳,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冰蚕丝,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绳结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她不是不爱,是太爱了。爱到不敢让他为了自己,放弃唾手可得的光明前途;爱到宁愿自己转身离开,也要让他站在更高的地方,被所有人敬仰。
“凌洛漓,”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巷口,轻声呢喃,声音轻得像风,“忘了我,对你更好。”
说完,她转身走进茫茫人海,蓝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里,只留下那根被泪水打湿的平安绳,躺在冰冷的窗台上,像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
这场突如其来的赐婚,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两人之间。一边是义无反顾的守护,一边是忍痛割爱的成全,他们的爱情,注定要在这场拉锯战中,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