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寒潭谷时,最后一缕霞光正从天际褪去,谷口的冰棱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像排锋利的獠牙。凌洛漓攥着商逸冰的手没松,直到踏上谷外的土路,才发现两人的指尖都冻得发红,却又烫得惊人。
“先找处落脚地。”他放缓脚步,声音里带着刚从寒水里捞出来的湿意,目光扫过不远处的山神庙,“去那边避避。”
山神庙不大,只剩半扇破门,神像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个积灰的神台。凌洛漓生了堆火,火光舔着枯枝噼啪作响,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忽明忽暗。
商逸冰捧着龙涎珠,珠子的暖光透过指缝漏出来,映得她眼底一片温柔。“你看,它在发光呢。”她轻声说,侧过脸时,火光照亮她鼻尖的小绒毛,像落了层金粉。
凌洛漓的视线在她脸上顿了顿,喉结动了动,才移开目光去解青铜匣的锁。锁扣上的星图与令牌吻合,他将令牌贴上去,“咔”的一声轻响,匣子弹开了。
里面没有金银,只有叠泛黄的信纸,边角都磨卷了。最上面那张写着“致星主继承者”,字迹力透纸背,带着股不屈的劲儿。
“是先祖的字。”凌洛漓指尖微颤,小心翼翼地展开。火光下,字迹渐渐清晰——
“吾儿亲启:骨髅门主并非一人,而是个传承千年的邪术组织,他们以活人炼骨,取灵根铸‘骨髅灯’,妄图以灯灭世……吾追查半生,终在寒潭谷寻得他们的据点,可惜……”
字迹在这里戛然而止,像是被突然打断。商逸冰凑近细看,发现信纸边缘有暗红的痕迹,像干涸的血。“后面还有吗?”她的声音有些发紧。
凌洛漓抽出第二张,这张更残破,只留几行字:“……骨髅灯的核心,藏在‘不灭骨’里,那不是骨头,是……”后面的字被虫蛀了,只剩模糊的墨痕。
“不灭骨……”凌洛漓捏紧信纸,指节泛白,“令牌上的第三物,果然不简单。”他抬头看向商逸冰,恰好撞上她望过来的目光,两人的视线在火光里撞了个正着。
商逸冰慌忙低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龙涎珠,珠子的暖意顺着指尖漫到心里,却压不住脸颊的烫。她想起刚才在谷里,凌洛漓拉着她冲出来时的力道,那么紧,像怕一松手就会弄丢她。
“你说,先祖当年……”她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凌洛漓却懂了。他将信纸小心叠好,放回匣中:“先祖没说完的,我们替他查下去。”他看着跳动的火苗,声音低沉,“不管骨髅门有多邪,这灭世的心思,绝不能让他们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