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岐,侯府。
相较于朝歌的奢靡,此地显得朴素而刚健,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铁与血的味道。
姬发身着王袍,端坐于主位之上,脸上是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激动。
就在刚刚,他接到了西方教圣人的法旨。
不惜一切代价,助他登临人王之位!
“军师!”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下方的姜尚,声音高亢。
“圣人法旨已下,西方教将倾全教之力助我!”
“天命在我,正是我等起兵,讨伐无道昏君帝辛的绝佳时机!”
姜尚闻言,心中却是一沉。
他深知自家那位师侄的计划。
如今人族安居乐业,国泰民安,岂能让战火再度摧毁这份难得的宁静?
可看着姬发那副狂热的模样,他知道,硬劝是劝不住的。
“大王,稍安勿躁。”
姜尚无奈,只能抚了抚长须,做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圣人相助,固然是我西岐之幸,但殷商立国已久,底蕴深厚,更有截教、阐教众仙相助,绝非易与之辈。”
“我等若是贸然出兵,恐遭不测啊。”
姬发眉头一皱,显然有些不悦。
“那依军师之见,何时才是最佳时机?”
姜尚其实很想开口直言。
“等你什么时候凉了,就是最佳时机。”
但这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他佯装沉思,掐指推算片刻,这才缓缓开口。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如今殷商国力如何,兵力部署在何处,何处是其软肋,我等一概不知。”
“为今之计,当先派遣精锐,潜入殷商,摸清其虚实。”
“届时,寻其最薄弱处,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捣黄龙,一战定乾坤!方为上策!”
姬发听着姜尚的分析,觉得颇有道理,脸上的不耐也消散了许多,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军师言之有理。”
随即,他转头看向一旁侍立的释迦,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国师,探查殷商虚实之事,便交由你西方教了。”
“你务必派遣得力人手,尽快将殷商的军事部署图,呈递到本王面前!”
释迦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霾。
曾几何时,他西方教的弟子,也是高高在上,对这人间君王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如今,却要听从此人号令,去做这等探子斥候的勾当。
但接引的法旨在前,他不敢违逆,只能躬身领命。
“是,贫僧遵命。”
……
殷商,朝歌。
一座不起眼的府邸之内,两道身影相对而坐,面容竟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气质截然不同。
一人面带悲苦,仿佛世间一切苦难尽加其身,正是准提的本我尸·缘法。
另一人则干枯消瘦,眼神阴鸷,乃是准提的恶尸·法空。
“地藏那个叛徒,最近愈发碍事了。”
“他那所谓的大乘佛教,蛊惑人心,已然开始蚕食我西方教在人族的气运根基,必须尽快除掉!”
缘法点了点头,悲苦的脸上露出一抹算计。
“不错,地藏不死,我西方大计难成。”
“不仅要杀他,还要让他死得‘其所’,将他一身气运,尽数嫁接到阿难身上。”
“唯有如此,才能名正言顺地由阿难接管大乘佛教,将这股力量,彻底化为我等所用。”
法空闻言,眼中寒芒一闪。
“阿难那边,我去处理。”
“他若识相,便乖乖配合,若是不识相……”
缘法见此,直接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莫要硬来。”
“阿难此人,也算是计划的关键棋子一枚,暂时还杀不得。”
“且他心性重情,吃软不吃硬。”
“那该如何行事?”
对于法空的询问,缘法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缓缓开口。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告诉他,这是为了西方大兴,也是为了他自己的无上道途。”
“再告诉他,若是不从,他那位心心念念的姑娘,就要遭劫了。”
“以他的性子,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法空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阴鸷的脸上露出一丝了然。
“我明白了。”
见一切安排妥当,缘法缓缓起身,身形逐渐融入虚空。
“我去寻那地藏的踪迹,为截杀做准备。”
“阿难之事,交给你了。”
话音落下,缘法已然消失无踪。
法空眼中寒光一闪,身影亦是瞬间消失在屋内,直奔西岐旧址的方向而去。
……
东昆仑,福寿蟠桃园。
李修缘自玉虚宫归来,刚一踏入园中,一道倩影便迎了上来。
“师兄,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