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上的黑血在月光下泛着幽蓝,云苏微捏着针尾的指尖微微发颤。
梦引蛊——她前世在苗疆古籍里见过只言片语,这蛊最阴毒之处不在夺命,而在剥去人清醒的壳,把最不愿触及的记忆像碎玻璃般往人脑子里扎。
静尘师太选这蛊,怕是算准了她会在幻觉里乱了方寸。
想让我看见?她忽然笑出声,染血的嘴角扯出锋利的弧度,可惜我来地宫,从来不是为找什么前缘。话音未落,她反手将回天针狠狠扎进心口,鲜血顺着针柄汩汩涌出,在地上溅成红梅。
静尘师太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本以为这女子会像前几个试药人那样,在蛊毒里哭嚎着求饶,却不想她竟用自残破局。
莲心囊在掌心发烫,她听见地宫深处传来闷响,舍利的金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像被抽干了灯油的烛火。
你疯了!她尖叫着扑过来,枯瘦的手指直取云苏微咽喉,伤了元神,你活不过三......
师太急什么?云苏微偏头避开,反手将染血的帕子甩向舍利。
血珠溅上刻纹的刹那,整座地宫都震颤起来,石壁上的青苔簌簌掉落。
她倚着墙调息,喉间腥甜翻涌,却笑得更肆意,女子之血在你们眼里是祭祀的供品,在我这儿......她晃了晃手中的便携培养皿,里面的血样正泛着诡异的紫,是解药。
系统的蓝光在她眼底流转,前世的医学数据如潮水般涌来。
梦引蛊母液的代谢路径在视网膜上清晰呈现,她甚至能看见静尘每日子时诵经时,声波如何像无形的手,一下下拨弄着地底某个生命的脑波。
师太每夜诵的《蛊心莲经》,频率倒是巧得很。她取出伪装成符咒盒的录音匣,按下机关。
熟悉的诵经声在石室内回荡,与静尘方才念的竟分毫不差,这哪里是礼佛?
分明是给地底那位充电呢。
话音未落,一直蜷缩在角落的明灯小沙弥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他盲杖落地,双手捂住耳朵,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往下淌:她在哭!
那个姐姐在哭!
她说别信静尘,她是假尼姑
云苏微瞳孔骤缩。
她两步跨到阿菱跟前,指尖掐住那女子的下巴,另一只手猛地扯开她的衣领——锁骨下方的皮肤光洁如初,哪里有半分药佛传人该有的赤痕?
真正的试炼,心火会在骨血里烙下印记。她的声音冷得像冰锥,你没有,所以你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