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曹操使者吓得缩在角落里,想要偷偷溜走,却被一名甲士抓住,一刀砍了脑袋。
田畴提着滴血的长剑,走上主位,环视堂内惊魂未定的众将校。他的铠甲上沾着血,脸上却很平静:“焦触、张南背主求荣,已伏诛!幽州,乃汉室之幽州,岂能降曹?今有刘皇叔,仁德布于四海,乃汉室宗亲,正宜奉迎!有不从者,犹如此案!”说着,他挥剑劈向身前的案几,“咔嚓”一声,案几被劈成两半,上面的杯盘散落一地。
堂内的将校们,有的被田畴的威望所慑,有的早已被王虎、李默联络,有的见焦、张已死,知道大势已去,纷纷扔下兵器,跪倒在地:“愿听田先生号令!愿奉刘皇叔为主!”
田畴当即下令:王虎接管蓟城的城门,李默负责安抚军营,宗族子弟则带着甲士肃清焦触、张南的残余势力。他自己则带着几名亲信,走遍蓟城的街巷,安抚百姓——他走到南城的流民棚时,手里拿着刘虞当年赐给他的玉佩,对围过来的百姓说:“我是田畴,刘幽州当年的从事。如今焦、张二贼已除,咱们幽州,以后要奉刘皇叔为主,刘皇叔是个仁厚的官,以后大家再也不用怕冻饿而死了!”百姓们听了,有的哭了,有的欢呼起来,纷纷对着田畴拱手。
与此同时,田畴派出信使,持他的亲笔书信前往幽州各郡县。右北平郡守收到信后,召集下属议事,手里捏着书信说:“田先生当年救过我的族人,他的话,我信得过!刘皇叔仁德,总比曹操强!”当即下令打开城门,归附刘备。辽西、辽东属国的郡守们,有的犹豫了几天,可听说赵云的军队已在青州边境集结,随时可能北上,也纷纷放弃了抵抗,派人前往蓟城表示归附。
消息传到临淄时,刘备正在府里与糜兰讨论农事。信使拿着田畴的降表跑进来,刘备接过降表,手指都有些颤抖,看完后,他激动地把降表递给糜兰:“子仲!你看!田子泰真的举幽州归附了!陶公子也立了大功!”
糜兰接过降表,仔细看了一遍,抚掌笑道:“此乃天助主公,亦是人谋之功!田畴举义,幽州归心,我军不仅得了幽州的土地,更得了幽州的突骑——幽州突骑能日行三百里,善骑射,以后对抗曹操的骑兵,咱们就有底气了!更重要的是,幽州一归,咱们就隔断了曹操与辽东、乌桓的联系,战略态势大为改观!”他顿了顿,又道:“主公当速派得力干将北上接收幽州,安抚田畴及幽州士民——赵云将军在青州东部威望高,可派他分兵一部西进;另外,得派几个熟悉幽州赋税、吏治的文官去,帮田畴治理地方。”
刘备连连点头,当即下令:派使者带着赏赐前往蓟城,表田畴为幽州别驾,行刺史事,总领幽州军政;赏陶商黄金五百两,仍命他主持北方商路与情报;令赵云分兵五千,西进蓟城,协助田畴巩固防线;调青州别驾孙乾北上,负责幽州的吏治与赋税。
而在邺城,曹操正坐在府里,看着郭嘉的遗书,眼眶通红。郭嘉为了远征乌桓,耗尽心力,前几日刚病逝,曹操还沉浸在悲痛中。突然,使者拿着幽州的消息跑进来,曹操接过消息,看完后,猛地把信纸扔在地上,拔出佩剑,一剑砍翻了案几:“田畴!陶商!刘备!糜兰!孤竟小觑了这群鼠辈!”
案几上的墨汁洒了一地,郭嘉的遗书也被溅上了墨点。曹操喘着粗气,脸色铁青——他为了远征乌桓,准备了半年,粮草、兵器都已备齐,就等着出兵,可现在幽州归了刘备,相当于在他背后插了一把刀!
程昱、荀攸等人连忙进来劝道:“丞相,幽州新附,刘备根基未稳,田畴也需时间整合——他虽然杀了焦、张,可幽州还有不少将领心向丞相,只是暂时不敢动。待丞相大军踏平乌桓,携大胜之威回师,再收拾幽州不迟!若此时回师,不仅前功尽弃,还会让二袁与蹋顿有喘息之机,后患无穷!”
曹操盯着程昱,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放下佩剑。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邺城城墙,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传令,加快远征准备!三日后,大军开拔!待孤平定塞外,再与刘备、田畴,清算此账!”
黑色的战旗在邺城的军营里升起,士兵们开始收拾行装,战马的嘶鸣声、兵器的碰撞声不绝于耳。而在东方,刘备的使者已抵达蓟城,田畴带着幽州的将校出城迎接,城门楼上,“刘”字大旗缓缓升起,在秋风中猎猎作响。天下的棋盘上,北方的格局,因幽州的意外归属,被彻底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