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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可能存在的未来(下)(2 / 2)

“副作用……只是短期记忆缺失?”巴洛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蝰蛇”那张隐藏在阴影里的脸,右手如同不受控制般,猛地探向自己工装内袋深处——那里,约翰“预支”给他的、那把冰冷的格洛克19正散发着致命的寒意!

“蝰蛇”的动作瞬间僵住!他覆盖着金属鳞片的机械触手猛地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毒蛇,针尖般的瞳孔锁定了巴洛伸向内袋的手!诊室里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杀机如同实质的浓雾弥漫开来!

“你想干什么?克莱恩?”蝰蛇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冰冷而危险,“为了点‘无关紧要’的记忆,想搭上你女儿的命吗?怀特医生和约翰组长,可都在等着我的‘好消息’呢。想想艾米丽,想想那支‘银流’,想想诊所的消防栓……”

艾米丽……消防栓……猩红的蜡笔管道图……怀特医生的金丝眼镜……约翰的冷藏箱……还有眼前这个监狱逃犯手臂上的条形码和满地的“b-0713”工牌……

巴洛伸向内袋的手,如同被无形的枷锁禁锢,僵硬地停在半空中。极致的愤怒、冰冷的恐惧和撕心裂肺的绝望在他体内疯狂冲撞、撕扯!他能感觉到自己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即将彻底断裂的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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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载片段04:大桥边缘**

场景:跨海大桥。锈迹斑斑的钢铁桥身在夜风中发出低沉的呜咽,如同垂死巨兽的呻吟。桥下是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的海水,翻滚着白色的浪沫。咸腥冰冷的海风如同无数把刀子,切割着巴洛裸露在外的皮肤。

巴洛站在冰冷的金属护栏边缘,脚下是令人眩晕的深渊。他手里紧紧攥着的,不是那把冰冷的格洛克,而是一张被揉皱又展平的蜡笔画——艾米丽最新的作品。

画面上,背景是无数冰冷巨大、相互咬合的黑色齿轮,构成了一座阴森恐怖的监狱。监狱的中心,一轮银色的月亮被画上了手铐和脚镣,它圆润的脸上,两道鲜红的蜡笔痕迹从眼睛的位置一直流淌到齿轮的缝隙里,如同汩汩的血泪。而在齿轮监狱之外,画面的右下角,一个微小得几乎看不清的人影孤独地站在悬崖般的岸边。那个人影手里拿着一支红色的蜡笔,正在地上画着一个个圆圈——那是金币的轮廓。他画了很多很多个圆圈,一直延伸到悬崖边缘,但最后一个圆圈,无论他怎么努力去画,却始终无法完整地闭合,永远停留在那个缺口上,仿佛一个无法到达的终点。

**十七**。巴洛在心中默数着画上那些金币圆圈的数量。十七枚金币。永远无法凑足的第十七枚金币。

他身后,刺眼的警灯撕裂了浓重的夜色,红蓝光芒疯狂旋转闪烁,将桥面染成一片诡异的光海。引擎的咆哮、刺耳的刹车声、扩音器里模糊不清的警告喊话,混杂着海风的呼啸,形成一片混乱而充满压迫感的噪音风暴。

防爆盾牌组成冰冷的钢铁防线,盾牌间隙中伸出的黑洞洞的枪口,如同毒蛇的眼睛,死死锁定着护栏边缘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全副武装的治安官们如同沉默的雕塑,只有盾牌上反射的警灯光芒在他们冰冷的头盔上跳跃。

巴洛低头,最后看了一眼画中那个在岸边徒劳画着金币的小人,又看了一眼脚下翻滚着死亡气息的漆黑海水。他仿佛能感受到画中那个小人的绝望——就像此刻的自己。他缓缓抬起手,似乎想最后触摸一下画中女儿留下的笔触。

一阵猛烈的、裹挟着浓重铁锈味的海风呼啸而过,猛地卷走了他手中那张轻薄的画纸!

画纸如同折翼的白色蝴蝶,在空中无助地翻飞、盘旋,被狂暴的气流裹挟着,打着旋,最终飘向桥外无尽的黑暗深渊,迅速被翻滚的墨色海水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

巴洛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徒劳地抓握着冰冷的空气。最后一丝象征性的联系,也被无情地切断了。

他站在那里,如同一座被遗忘在末日边缘的孤岛,脚下是吞噬一切的黑色海洋,身后是步步紧逼的、由钢铁与敌意构成的冰冷浪潮。警灯的光芒在他身上投下长长的、不断晃动的阴影,如同无数条试图将他拖入深渊的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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