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要不……咱们冲过去拼了?”一个老兵颤声问,他的矛杆都在抖。
“拼个屁!”张平吼道,心里却比谁都清楚,这一冲就是送死。他盯着高地上飘扬的“韩”字旗,突然想起出发前刘邦的嘱咐:“若遇追兵,能拖就拖,拖到主力渡河完毕,你们就算立了大功。”可现在看来,别说拖延,能不能活过这刻都难说。
韩信没给他们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安顿好两侧的部署后,他勒马走到阵前,声音透过传令兵的号角传遍河岸:“刘邦军听着!放下武器者不杀,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这话像一块石头砸进刘邦军的人群里,立刻引起一阵骚动。有几个士兵对视一眼,悄悄把长矛放在了地上;还有人犹豫地看着张平,等着他拿主意。
张平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不能再等了,猛地举起长刀:“弟兄们!主公不会忘了咱们的!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跟他们拼——”
“放箭!”韩信冷冷吐出两个字。
“咻咻咻——”后排的骑兵同时松弦,密集的箭矢如乌云般罩向刘邦军。惨叫声瞬间此起彼伏,冲在前面的士兵纷纷倒地,没倒下的也被吓得缩回了头,再也不敢往前冲。张平的胳膊上中了一箭,箭头穿透了单薄的皮甲,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淌,疼得他差点握不住刀。
“将军,”亲卫再次请示,“差不多可以总攻了吧?”
韩信看向对岸,刘邦的主力已经渡河大半,岸边的木船越来越少。他抬手看了看日晷,估算着天宇主力的距离,摇头道:“再等等。”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刻着特殊纹路的木牌,递给身边的传令兵,“把这个送回给主公,就说‘已拦刘邦后卫于汜水西岸,高地已占,渡口已封,只待主力合围’。”
传令兵接过木牌,翻身跳上最快的一匹马,疾驰而去。
阳光渐渐升高,雾气散尽,汜水两岸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对岸的刘邦主力显然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几个将领站在岸边指指点点,却没人敢回头救援——他们知道,只要一回头,就会被铁骑缠上,连带着整个主力都可能被拖在河边。
河岸边的刘邦后卫营彻底没了斗志。士兵们或蹲或坐,手里的武器扔得满地都是,有人甚至开始小声哭起来。张平靠在一棵槐树上,看着高地上的铁骑像铁塔一样矗立,再看看对岸越来越远的主力背影,突然觉得手里的刀重如千斤。
韩信坐在马上,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胜负已定——刘邦的后卫插翅难飞,而天宇的主力正在赶来的路上,用不了多久,这场追逐战将画上句号。他抬手整理了一下头盔上的红缨,风吹动他的披风,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鲜红的弧线。
“吹号,”他对身边的号兵说,“告诉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苍凉的号角声在河畔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河岸边的刘邦军士兵们互相看了看,终于有人带头扔下武器,举起了双手。很快,越来越多的人效仿,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五千后卫营便尽数放下了抵抗,密密麻麻地蹲在地上,等着被收编。
张平看着眼前的景象,惨笑一声,也扔掉了刀。他知道,自己终究没能完成刘邦的嘱托,可他更清楚,再抵抗下去,不过是徒增伤亡。
韩信看着被控制住的后卫营,又望向天宇主力赶来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知道,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不急于求成,先控住要害,再等主力汇合,既减少了伤亡,又彻底锁死了刘邦的退路。
汜水依旧静静流淌,只是河岸边的形势,早已被铁骑的铁蹄彻底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