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锤拍着胸脯:“当年我爹修云州城,用的就是这法子,匈奴人攻了三个月都没破开!小子,好好干,这墙修好了,你们子孙后代都能安稳过日子。”
赵武在一旁看着,让人抬来几筐馒头和肉干:“歇息半个时辰,都吃饱了再干!”民夫们欢呼着围上来,啃着馒头,喝着热汤,谈论着修好关隘后的日子,干劲更足了。
与此同时,林文在河阳城完成了图纸绘制。他将图纸铺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向赶来的民夫讲解:“河阳城要在原有基础上扩展三里,东、西、南三门各建一座瓮城,敌军就算攻破外门,也会被困在瓮城里,成为弩炮的靶子。北城靠近黑水河,修一座水门,既能引水入城,又能防备敌军从水路偷袭。”
一个白发老者捋着胡须,指着图纸上的弩炮台:“将军,这台子修在城墙外,若是敌军围上来,守台的士兵岂不是成了活靶子?”
林文笑着解释:“老人家放心,这弩炮台与城墙有暗道相连,台上有观察口和射击孔,敌军攻不上来,而我们的弩炮能射到他们阵中。就算敌军想拆,城墙内的士兵也能通过暗道支援。”
老者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还是将军考虑周全!”
周明的调度工作最为繁琐。他在河阳城里设了十二个物资点,每日清点粮食、工具、药材的消耗。为了让民夫们安心干活,他还请了郎中在工地旁搭起医棚,专治跌打损伤,又安排妇人烧水做饭,确保民夫们每天都能喝上热汤。
“周参军,临河那边送来消息,石料不够了。”一个文书匆匆跑来禀报。
周明立刻翻开账簿:“让他们先用本地的黏土砖代替,我已让人从雁门关调运,五日之内必到。另外告诉林将军,让民夫们先挖护城河,等石料到了再砌墙,别耽误工期。”
文书刚走,又有人来报:“有十几个匈奴辅兵说想参与修城,要不要收?”
周明略一思索:“收。但要派汉军士兵看着,同吃同住,不许歧视,也不许他们扎堆。若是表现好,还能减免他们的劳役。”他知道,真正的安宁,不仅要靠工事,还要靠人心的融合。
半个月后,各处工事都有了进展。雁门关的城墙已加高了一丈,护城河挖好了一半;河阳城的瓮城地基已打好,工人们正在烧制黏土砖;乌兰山的了望塔也开始搭建木架。
这天午后,天宇巡查到朔方城的工地,正看到一群民夫围着一个匈奴青年争执。那青年名叫阿古拉,是被俘虏的辅兵,此刻手里攥着一把铁锹,涨红了脸:“我不是偷懒!这地基
监工的小吏不信:“少找借口!再敢磨蹭,就不给你饭吃!”
天宇走上前,让士兵挖开地基的一角,果然露出了松散的沙层。“阿古拉说得对,”他对小吏道,“流沙层要先打入木桩加固,再铺石板,不然确实会塌。你去把林将军请来,让他重新设计地基。”
小吏羞愧地低下头,阿古拉却愣住了,没想到汉军将军会听他一个匈奴人的话。天宇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以后也是你的家,修得结实,对你也有好处。好好干,等工事完成,你可以带着家人在这里定居。”
阿古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拿起铁锹,主动去清理流沙层。周围的民夫见状,也不再排斥匈奴辅兵,一起忙活起来。
傍晚时分,天宇站在朔方城的城墙上,看着夕阳下忙碌的身影——汉军士兵、中原百姓、匈奴辅兵,他们操着不同的口音,做着同样的工作,汗水滴落在同一片土地上。他知道,这些工事不仅是砖石堆砌的屏障,更是人心凝聚的开始。
“将军,京城的物资到了,有十万斤粮食,五千斤铁料,还有一批新铸的弩箭。”周明赶来禀报,脸上带着喜色。
天宇望着远处的阴山山脉,那里的阴影在暮色中渐渐浓重,如同潜伏的敌人。但他的心中充满了信心:“告诉大家,再加把劲!等这些工事修好了,别说匈奴人,就是天兵天将下来,也别想踏过我们的防线!”
夜色渐深,工地上的火把依旧明亮,如同无数颗跳动的星辰。夯土的号子声、铁器的碰撞声、人们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在河套的夜空中回荡,谱写着一曲属于安宁的序曲。天宇知道,这条路还很长,但只要一步一步扎实地走下去,边疆的和平就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