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排练室的落地窗，在林晚星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晕。她站在镜子前，反复练习着剧本中的一段独白，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回荡。
“不对。”表演老师程琳轻轻摇头，“你的台词太精准了，像在念食谱。”
林晚星停下动作，微微蹙眉：“哪里不对？”
程琳走到她身边，这位年过五十的表演老师有着一双洞察人心的眼睛：“你做菜时的专注和情感，在表演时全都不见了。你现在像个严格按照配方操作的厨师，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林晚星若有所思。她确实把表演当成了一道需要精确掌握的菜品，每个动作、每句台词都经过精心计算。
“我们换个方式。”程琳示意她坐下，“告诉我，你第一次做出让自己满意的菜品时，是什么感觉？”
林晚星的思绪飘向远方：“那是我十二岁那年，偷偷用外婆的厨房做了一道红烧肉。当香气弥漫整个厨房，看到家人惊喜的表情时，我觉得自己创造了一个小小的奇迹。”
“记住这种感觉。”程琳温和地说，“表演不是技术的堆砌，而是情感的传递。你要让观众相信，你就是那个在厨房里创造奇迹的人。”
排练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陆时衍站在门口，手中提着保温袋：“打扰你们了？”
程琳看了眼时钟，笑道：“正好休息。陆总来得真是时候。”
林晚星接过保温袋，里面是她最近在研究的新式茶点。陆时衍自然地坐在排练室角落的椅子上：“刚好在附近开会，顺路过来。”
程琳品尝着茶点，眼中闪过惊艳：“晚星，如果你能把做点心时的这份灵气带到表演中，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趁着程琳接电话的间隙，陆时衍走到林晚星身边：“进展如何？”
“比想象中难。”林晚星诚实以告，“做菜时我很清楚该做什么，但表演时总是找不到感觉。”
陆时衍注视着她：“记得你第一次在《烟火小厨》直播时的样子吗？那时候你什么都不懂，只是专注地做着自己擅长的事。”
林晚星恍然。那时的她，确实比现在更放松、更真实。
下午的训练转向肢体表达。程琳要求林晚星不用语言，仅凭动作表现一个厨师在失去心爱厨房后的悲伤。
林晚星站在教室中央，闭上眼睛。她想起穿越前最后一次使用自己那间精心设计的厨房，想起那些陪伴多年的厨具。当她再次睁眼，手指轻轻抚过想象中的料理台，眼神里盛满了无声的眷恋与痛楚。
“很好！”程琳难得地提高音量，“就是这个状态！记住现在的感觉。”
训练结束时已是黄昏。程琳收拾着教案，对林晚星说：“明天我们去实景训练，你选一个自己最熟悉的厨房，我们就在那里上课。”
这个提议让林晚星眼前一亮。
送走程琳后，林晚星和陆时衍并肩走出排练室。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陆时衍问道。
林晚星摇头：“我想走一走，整理一下思绪。”
陆时衍没有坚持，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们沿着种满梧桐树的街道缓缓前行，秋日的凉风拂过，带起几片落叶。
“程琳是国内最好的表演老师之一。”陆时衍忽然开口，“她曾经说过，好的演员和好的厨师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懂得如何用最恰当的方式，呈现素材最本质的味道。”
林晚星停下脚步：“你也上过她的课？”
“时光娱乐的所有新人演员都要经过她的训练。”陆时衍的嘴角微微上扬，“我也曾被她骂得狗血淋头。”
这个出乎意料的消息让林晚星笑出声：“很难想象你被骂的样子。”
“那时候我刚接手公司，固执地认为表演可以量化分析。”陆时衍的目光望向远方，“是程老师让我明白，无论是经营公司还是表演，最终打动人心的，永远是那些无法量化的东西。”